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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苏北兵火连天,安徽的情况也是不妙,随着郑军一部西指,泗州的天长、盱眙以及滁州的来安等地或驱逐守城绿营归附郑军或干脆是绿营剃头易帜起义,由此虎贲军虽然兵力不多,但一时间里声势还是搞得蛮大的,清军不得不被迫龟缩在滁州城内死守不出。
&esp;&esp;当然安徽方面的清军的退缩注定只是暂时性的,由于尚且搞不清楚江南芜湖、池州一线的郑军是不是会北上,因此安徽巡抚兼安徽提督王维珍并没有轻易下令让安庆、庐州、和州等地的清军大举西进,不过凤阳、泗州、颍州等地处二线的清军已经接到命令,正日夜兼程开向滁州城下……
&esp;&esp;郑克臧自然不会放过清军一时露出的破绽,五月二十五日,也就是马齐攻打玉漕河一线郑军营砦不果的间奏
&esp;&esp;博格达汗乃是内附清室的蒙古各部对清代皇帝的尊称,而这座位于土拉河(图勒河)以南山脉因为其山体的高峻被喀尔喀蒙古人冠以同样的名号,可见其雄伟壮观。不过真正让这座长满黑松林的山脉闻名后世的原因,是其北方那片小台地日后成为了哲布尊丹巴活佛的驻锡地,当然现在慈悲的活佛已经被明刀明枪的强盗驱赶到了南方,占据这片水源之地的,正是清廷出动大军讨伐的目标噶尔丹博硕克图汗。
&esp;&esp;说起来,噶尔丹现在也有些进退维艰,面对驻扎在东边肯特山脚下的五万清蒙联军,曾经在乌兰布通一役中有过惨痛教训的他并不想再度以弱敌强,同国力相较东准格尔帝国而言依旧算得上十分强大的对手拼人力、拼物资。然而不经一战便撤退了吧,葛尓丹还真做不到。原因很简单,别看现在他的队伍恢复到了二万余骑,但其中半数都是刚刚攘挟来的喀尔喀蒙古人,这些兵跟着准格尔军队打顺风仗的时候还能保持忠心,可若是噶尔丹败退的话,那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也是正常的事。为此,噶尔丹只能寄希望于清军受困于漫长的粮道、低效的补给水平带来的不便以及连带的士气低落。
&esp;&esp;噶尔丹举棋不定,指挥联军的费扬古也有些不敢轻易妄动。一方面准格尔人的战力在乌兰布通之役已经让清军领教过,另一方面尚未收到郑军北伐消息的费扬古也不敢轻易的将手中这支清军最宝贵的预备队投入血腥的大规模会战。当然费扬古也另有一重心思,三路征讨大军,东路姑且不说,要是西面的甘陕部队能包抄到位了,相信一定会动摇了噶尔丹部下的斗志,到时候再打,自然省时省力。
&esp;&esp;两方面的统帅都想以拖待变,但战事的进展并不以两人的意志为转移。
&esp;&esp;“诸位将军,皇上的旨意想来已经知道了,”等传令的钦差退到一旁,费扬古语气压抑的开口了。“如今策妄阿拉布坦出兵甘陕,形势已经万分危急,所以本官决定立刻撤军。”
&esp;&esp;“慢!”费扬古的声音尚未落地,山西右卫总兵王道龙出列行礼。“大将军,不可撤军啊。”费扬古的眼眉竖了起来,就听王道龙急切的说道。“我军一旦后撤,噶尔丹必入附骨之蛆般紧盯不舍,我军又战马有限,根本跑不过一人三马的准格尔军,届时可就万事俱休了。”
&esp;&esp;王道龙说得有道理,在莽莽草原上撤退,根本不可能瞒过准格尔军的耳目,到时候一旦脱离了营垒,再要想对付如饿狼一般轮番撕咬过来的噶尔丹大军那就是难上加难了,更不要说撤军令造成军中士气的毁灭性的后果以及由此带来诸多负面效应。
&esp;&esp;“大将军,王总戎说得有道理。”名义上军中行走,实际上是监军的领侍卫内大臣兼总管内务府大臣马思喀冲着费扬古点了点头。“但更重要的是察哈尔、土默特、鄂尔多斯等部王爷们的反应,一旦他们离心离德了,恐怕……”
&esp;&esp;马思喀虽然没有直接点明后果,但大帐内的众人已经悉数明白了过来,对此费扬古凝神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看传令后垂手不语的钦差,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
&esp;&esp;费扬古还在做着艰难的抉择,可噶尔丹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远处隆隆的金鼓声、长嘶的叫号声隐隐传了过来,让费扬古从犹豫不定中醒觉了过来。
&esp;&esp;扫了扫帐内的将弁们,费扬古长叹一声:“怕是噶尔丹也收到了甘陕的消息,也罢,不打一场是回不去了,来人,传本官的将令……”
&esp;&esp;费扬古没有猜错,噶尔丹正是获得了西南的消息才主动出击的。不过费扬古也有猜错的地方,事实上噶尔丹得到的消息并不是大策零敦多布如何席卷了甘凉,而是张云翼的西路包抄大军在历经千辛万苦横渡瀚海之后不幸撞上了策妄阿拉布坦安排的另一路东进大军。双方大战一场,张云翼侥幸获胜,但也无力继续执行既定的包抄方针,率着残部掉头南返。
&esp;&esp;虽说折断了清军的一翼对不克分身的噶尔丹来说是件好事,可策妄阿拉布坦居然偷偷派兵进入东准格尔境内,就让噶尔丹联想的太多了。为了防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噶尔丹不得不出兵解决费扬古,以便可以调头回转老巢科布多,于是双方阴错阳差之下作出了相同选择,一场大战就此降临了……
&esp;&esp;双方的主力还没有交手,小规模的前哨战已经陆续展开。鉴于清军主力是拥有大量火器的禁旅八旗,准格尔军明智的把打击对象首先放在同族的察哈尔、土默特、鄂尔多斯等盟旗上。察哈尔等漠南蒙古各部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打仗了,再加上漠南的生存条件远好过漠北,因此这些盟旗的战士非但比不上久经战阵的准格尔人,甚至连战力同样退化了许多的喀尔喀蒙古兵也打不过,结果出现了准格尔军二十骑可以击溃漠南蒙古兵一个佐领(注:蒙古佐领战时统兵一百五十骑)的局面,从而造成了噶尔丹的信心过度膨胀。
&esp;&esp;五月二十八日,就在清廷下令调集南线兵力悉数开往江淮前线之际,东准格尔军与清军的决战终于在漠北的荒野上拉开了帷幕。东准格尔军共有二十支千人队,兵力在一万九千人左右,清军的兵力为四万七千,其中禁旅八旗及黑龙江、吉林、辽东驻防八旗一万八千人位列中央,左翼为直隶绿旗兵并土默特骑兵一万一千人,右翼为山西绿营并察哈尔、鄂尔多斯骑兵一万人,另有八千人作为总预备队随时增援各处前线。
&esp;&esp;卯时末,准格尔军率先进攻。噶尔丹分遣两支各五千人的骑队直扑左右两翼,同时以三个千人队对中央清军实施牵制。看到准格尔军出击,清军急急释放火炮予以阻击,随后又遍施鸟铳。虽说清军在乌兰布通战役之后已经加强了在火器方面训练,但在高速运动的骑兵面前,清军的火力依旧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除了惊扰了一部分没有训练过的喀尔喀蒙古兵的战马外,只是造成了对手极少的伤亡。
&esp;&esp;辰时初刻刚过,左翼准格尔军率先突入山西绿营和察哈尔、鄂尔多斯等部阵中,清军虽然占有二比一的兵力优势,但察哈尔等部在先前的战斗中损失不小且军心不稳,此刻见到准格尔军来势汹汹,竟然不敢正面迎击,结果造成准格尔军直冲山西绿营的局面。
&esp;&esp;山西绿营在平定三藩之后就没有经历过战事,因此战力下降的十分厉害,此刻面对数千准格尔骑兵的冲击自然是慌了手脚,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不过好在准格尔人在肆意追杀绿旗兵的过程中失去了冲击力,因而在费扬古调来增援部队并强力督促两部蒙古骑兵参战后,战局终于稳定了下来。
&esp;&esp;左翼准格尔兵杀入清军阵中后不久,右翼准格尔军也冲入了清军左翼,由于直隶位于康熙眼皮子底下,总兵、副将一级也多用宿将及功臣子弟,因此尽管直隶绿营也十多年未战,但表现略较山西兵为好,只是受到土默特蒙古骑兵的拖累,依旧无法逐退当面之敌。
&esp;&esp;清军在两翼陷入苦战,在中央战线却打得有声有色。这一方面是位于中央的清军兵多,准格尔兵少,另一方面清军的精华也悉在中央战线——这并不是说禁旅八旗有多么能打,而是装备的火器和身着的甲胄实在精良,放在全国范围来说也是最顶尖的,再加上东北三将军治下驻防旗兵也有跟罗刹鬼子交手的经验,因而才应付起准格尔的牵制部队来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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