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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甚微想着,朝着韩时宴的那头伸过头去,她拿起笔在那张纸的中心写了一个大大的“钱”字。
“夏知县被参是因为贪墨钱粮,税银案丢了大批金银,被灭门的沧浪山洪家则是江南最大的粮商。”
“这一连串贯穿下来,都围绕着什么?钱粮。”
顾甚微说着,又在那纸上写下了两个字“账册”。
“夏知县撕下来了三张账册分别藏在儿女身上,沧浪山洪家被灭也是为了那本账册……”
这个案情越是梳理,越是发现一个个的点都串了起来,好似一下子整个人眼前都豁然开朗了。
顾甚微说到这里有些口干舌燥的,她猛地抬头却是一下子对上了韩时宴那双炙热的眼睛。
他双目亮晶晶的看着她,那眼神像极了她看王御史家门前的石狮子……
两人先前对面而坐,为了方便看画将茶点都推到了旁边,如今她为了写给韩时宴看方便,整个身子都朝着桌子中央倾斜着,而韩时宴为了看字,同样这般坐着。
这如今二人同时抬头,那距离竟是过分的近了。
顾甚微甚至能够看见韩时宴黑色眼睛里那犹如潭底起伏的纹路。
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面那人温热的鼻息,还有他身上带着的一股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这味道好似陡然充满了整间屋子,一下子无限放大开来。
顾甚微只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快了,她猛地往后一拉坐直了身子,却是瞧见韩时宴亦是同她一样,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抽回身子去,正襟危坐起来。
他端起茶盏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耳根子比桌上的山楂羹还要红。
顾甚微深吸一口气,她猛地站起身来,“我们去寻那陶然吧,他如今可是唯一的幸存者。”
“殿前司副都检点总不能是什么阎王爷的催命符吧?王珅死了,袁惑死了,我就不信那陶然还会死。”
韩时宴静静地看着顾甚微,他张了张嘴,很想要学着崔以行的样子直捣黄龙一回。
却还是强迫自己忍住了。
这会儿他们正在说案子,根本就不是他向顾甚微求亲的好时机。
他想着,正要起身。
却见顾甚微又神情古怪的坐了下来,她有些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看我,有事情忘记说了。你且看看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节点,我来梳理一下。”
“先是税银案幕后之人盗走了大量金银;再飞雀案发生幕后之人指使李畅行刺官家;然后关御史接到状纸参了夏知县,夏知县在这个时候,收到了一封皇城司的来信。”
“齐王同皇城司内鬼污蔑张春庭的时候,我们已经证实过了,确实是有那么一封信的存在,只不过不是张春庭写的。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翟狄写的。”
“飞雀案后,齐王知晓暗中还有另外一群势力,他一直在查探。应该是在这个时候查到了夏知县的头上。这封信成了他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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