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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放慢了步子，那司机找完了零头，好奇地看季棠棠，先还以为她要叫车，后来看她没有上车的意思，失望地伸手关车门。就在车门关到一半的时候，季棠棠忽然就冲过来了，司机甚至没看清楚她怎么过来的，就听砰一声，门撞上，她已经在副驾驶座上了，一脸的慌张：&ldo;师傅，快开车，有流氓追我!&rdo;看起来司机师傅绝对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紧急情况，连问都没多问，油门一踩绝尘而去，透过出租车的后视镜，季棠棠看到石嘉信一个箭步冲上了马路，愤怒的面容在后视镜里很快后撤，直至模糊。司机师傅很关心地问她：&ldo;姑娘，这么晚还走夜路啊，要报警吗?&rdo;季棠棠勉强笑了笑：&ldo;不用了，也没怎么看清，就是一路跟着我，我挺害怕的。&rdo;她报了旅馆的名字，司机问了大致的街道位置，很稳地把车开上了主干道，主干道的灯火要璀璨许多，很多楼宇的檐下拉起了长串的彩灯，悬挂着&ldo;欢度春节&rdo;的大红灯笼。季棠棠奇怪地问了一句：&ldo;要过年了?&rdo;司机呵呵笑起来：&ldo;是啊姑娘，后天就是除夕了。&rdo;他看出季棠棠有点紧张，于是尽量多找话跟她说：&ldo;你不是本地人吧?游客啊……来看莫高窟?可以打车过去，也有公交，就是不好等……去雅丹魔鬼城?那得包车，估计得年后了，包车师傅也得过年啊，年前谁愿意往外跑啊，而且现在天气也不好。我开完明天也休假了，过年嘛，总要歇一阵子……&rdo;司机后来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季棠棠是完全没听进去去，她恍恍惚惚地想：又是一年了啊……‐‐‐‐‐‐‐‐‐‐‐‐‐‐‐‐‐‐‐‐除夕的下午，洁瑜抱了一大堆明信片来让岳峰签，祝贺语都写好了，无非&ldo;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合家欢乐&rdo;，签名档留空，都得岳峰留名，岳峰头疼：&ldo;能不签么?&rdo;洁瑜瞪他：&ldo;当然不能，晚上你知道得多少老顾客来酒吧跨年倒计时吗?你知道得多少美女冲着你来吗?每次你都不在，总得给人家留张明信片找补找补吧?&rdo;岳峰没辙，只好埋头苦签，签了一会对着大红烫金的贺卡吐槽：&ldo;所以我最初就没选择做明星，签名这事儿，费老劲了。&rdo;洁瑜噗的笑出来，顿了顿想起什么：&ldo;年货都给你放车里了，除了吃的，另外买了几套保暖内衣，还有几件羽绒服，鹅绒的，我妈都说这个绒好，穿着可暖和了。&rdo;岳峰低着头签明信片，看不到脸上的表情：&ldo;费心了。&rdo;洁瑜沉默了一下：&ldo;哥，要不，带阿姨一起来酒吧跨年呗，跟你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见过阿姨呢。&rdo;&ldo;她不喜欢热闹。&rdo;洁瑜愣了一下，她低头把岳峰签好的明信片往一起拢了拢，装着很不经意的样子：&ldo;哥，其实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rdo;岳峰没有抬头：&ldo;洁瑜，以后这事，别跟我提，咱们交情这么好，为这事翻脸，不值得。&rdo;洁瑜不说话了，这么多年来，除了苗苗，她算是跟岳峰走的最近和关系最好的异性了，但是总有一些领地，走着走着，再也靠近不了，毫无商量的余地。眼眶有点湿，她转过头不让岳峰看到，语气轻快地答了一句：&ldo;好。&rdo;‐‐‐‐‐‐‐‐‐‐‐‐‐‐‐‐‐‐‐‐岳峰一直捱到晚上近九点才开车离开，去母亲老家所在的县预计是两个多小时车程，一般他会在十一点时赶到，吃了年饭，过了岁时，凌晨一点多就离开，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也不多留，有时候，他自己也说不清，一年只见一次，每次只为了去问一个同样的问题，到底是对母亲的折磨多些，还是对自己的折磨多些。车出市收费站时，收到一直照顾母亲的赵姨电话：&ldo;峰子，看天气预报，晚上会有雨夹雪，开车小心着些。&rdo;岳峰心头一热：&ldo;没事，赵姨，待会见。&rdo;放下电话之后，往今年给赵姨的红包里，又多塞了一千块钱。天气预报很准，开了一个小时左右，天上开始掉雨滴子，不一会儿雪粒子打的车玻璃沙沙响，车前灯的光扫出去蒙蒙的，路上车不多，想来都待在家里守岁了，岳峰打开车载广播，每个频道都是欢歌笑语，听的他越发心烦，好不容易转到一个不那么闹腾的频道，主持人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宣誓：&ldo;过节期间，更加需要保障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更加需要提高警惕，不给犯罪分子以可乘之机，保证群众过一个快乐祥和的新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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