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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嫔唱了几曲，皇帝精神也好了些，他呵呵笑道，&ldo;倒是辛苦你了，赏你碗好茶吃，润润喉咙吧。&rdo;立刻就有人去泡茶了，袁嫔下跪谢了恩，也退下领茶更衣，并未多话：这几年她大起大落，倒是历练出来了，起码比诸嫔有眼色，知道皇帝精神不济，在他跟前最好不要多话，那些撒娇发痴的事情，大可以等日后他康复了以后再说。&ldo;这几日宫里还有人发病吗？&rdo;皇帝是当家人的性子，有了点精神，就开始关注局势了。&ldo;城里又是如何？&rdo;&ldo;城里的事，我不知道。&rdo;徐循有点不好意思，&ldo;宫里倒是有几日没出病人了。好像之前听老娘娘那里说，如今雨水往南边去了，病情也跟着去了南边，只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rdo;皇帝不免微微一笑，&ldo;平时你是最厉害的，什么都懂，如今倒是一问三不知了。&rdo;徐循虽然也有掉链子的时候，但那多是为人处事不够圆融所致，在正经公事上还没出现过这样的纰漏，她辩解道，&ldo;最近事情太多了，我也没心思搭理外头。&rdo;&ldo;又没有怪你。&rdo;皇帝说，伸手握住徐循的手拍了拍，&ldo;这些时日，太辛苦你了，有没有好生睡过个囫囵觉？&rdo;&ldo;睡的。&rdo;徐循忙说，&ldo;后来都有睡，之前也忙得顾不上，睡也睡不着‐‐&rdo;她语无伦次地分辨了几句，也不知道在分辨什么，说上几句也就住了口，皇帝却不信，&ldo;几次迷糊醒来喝药，都听到你的声音，感觉天色都很晚，夜里肯定没怎么睡吧？&rdo;昏睡病人对外界的感知可能比较奇怪，徐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再辩解下去似乎矫情了，因便道，&ldo;好了，都不说这个了，现在人好了，就别提生病时的事。&rdo;想到那时惶惶然、昏昏然的状态，她不禁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方才续道，&ldo;如今且说罗嫔的事吧？今日孙姐姐没过来，就是因为她是到了头七。&rdo;徐循也是刚才过去致祭了一番，才到干清宫来的，她并未久留，因表面上她和罗嫔实在没什么关系，再说，之前栓儿不惜绝食也要见到罗嫔，估计皇后心里不能高兴，她也不愿往她身边去凑。这一次瘟疫，宫里也有几十人去世，除了罗嫔以外，还有就是二十四衙门某个监的太监，也算是个头面人物。不过疫病去世的人，下葬都是特别着急，而且必要的时候还要火化下葬。宫里下人自然也就更不讲究了，这次的几十人，按太后做主，全都是烧成灰以后倒入枯井中封存，所有遗物一律烧掉。罗嫔还算是好，去世时候都是疫病末期了，再说皇帝也醒来，太后心情是放松了点，当然，即刻火化是免不了的，不过火化完了还是把骨灰拉回来，做了七天的法事，也给找了个小宫女来披麻戴孝、摔盆痛哭什么的，只是宫里也有宫里的规矩，按罗嫔的品级，没有做足四十九天的道理，做满七天也就该下葬了，徐循现在要说的是罗嫔的葬礼和待遇问题。&ldo;老娘娘意思，可以给封个贵妃，&rdo;徐循说，&ldo;她上午过来，您见着没有？&rdo;太后熬了这一个月，也是累得厉害，再说现在非常情况结束，她住在干清宫也不像话，便回清宁宫居住，现在也就隔三差五亲身过来一下，平时都在清宁宫休息，有什么事就打发人来给徐循或皇后传话。倒是比皇帝得病之前，底气要足了不少。皇帝摇了摇头，&ldo;也听说她来了，不过正睡着呢。娘是什么意思？&rdo;&ldo;老娘娘以为，丧事匆忙，已经是委屈了罗嫔了。不如封个贵妃，好歹也算是补偿。&rdo;徐循如实转告。&ldo;皇后娘娘好像是知道了，不过也没说什么。&rdo;人死就看哀荣了，比如太祖孙贵妃，太宗王贵妃，都是享受了&lso;众子为庶母期&rso;的待遇，其余包括皇帝罢朝、丧礼高规格之类的细节也有特权，罗嫔倒霉就倒霉在她去的时候皇帝正病着，所有哀容一概没有，这众子为庶母期实际上还是降低了标准的，毕竟栓儿按理该给她服三年。太后说封贵妃，没说封皇贵妃，徐循都是有点诧异‐‐皇帝这一病，病得大家的作风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要是搁在从前，太后肯定大肆抬举罗嫔，给皇后心里添堵。不过，皇帝这人就是如此，其实他对太后、皇后都很说得过去，对徐循更不必说，也是处处容让。徐循实在不能说他是个刻薄寡恩的人，但千真万确，皇帝但对他不喜欢、不在乎的人，有时候是真的很小气、很无情的。他皱了皱眉，&ldo;这又何必，难道还怕朝野中的议论不够多吗？反正死升一级，封个淑妃也就是了，场面上好看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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