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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第2页）

&esp;&esp;在她身下，有个脑袋撞在悬崖底的石头上碎了个满花，红白脑浆撒了一地，似个被人随手一扔的西瓜。已然再看不出原先那份风华绝代的美人模样了。

&esp;&esp;那人穿着熟悉的火红衣裳。

&esp;&esp;——尚棠死了。

&esp;&esp;关玉秀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esp;&esp;她垫着尚棠的尸体，侥幸活了下来。

&esp;&esp;腥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关玉秀迷惘仓皇的从尸体上退了下去。

&esp;&esp;尚棠两颗眼珠死不瞑目的自头骨脱出，琥珀色的瞳仁正定定望着玉秀。

&esp;&esp;是我杀了她。

&esp;&esp;关玉秀想。

&esp;&esp;她又爬到头前，不顾脏污的将这头放在怀中抱了好一会儿，而后缓缓松开了。

&esp;&esp;有那么一会工夫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呆呆望着天空。膝上抱着污臭的头。

&esp;&esp;“哈。”玉秀笑了声。这下好了，再没人能害玉麟了。玉麟也不会死了。

&esp;&esp;她抚摸着膝上被血块结成一团头发，轻声问：“你怎么就要骗我呢？”

&esp;&esp;自然没人回答。再没人能回答。

&esp;&esp;关玉秀也就一直这么坐着。肩膀不住的因动作撕扯伤口流下鲜血，她却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般重复着抚摸的动作。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日出东方，天际染白。

&esp;&esp;尸体袖中“叮”一声掉出了什么东西落在一边。关玉秀定眼望去，是一面铜镜。

&esp;&esp;她认出来了这面镜子。

&esp;&esp;她还记得是这面铜镜把她带回这很多年前。但也是这面铜镜，将尚棠带来她的世界。

&esp;&esp;“这样说来，其实我还是那个鬼魂。”

&esp;&esp;关玉秀想。

&esp;&esp;铜镜使她圆了一个愿望。让玉麟得以平安终老。

&esp;&esp;但即使改变过去，还是什么都没变。

&esp;&esp;她举起那面纹路奇异的铜镜。将上面的血污擦了又擦。镜面依旧模糊不清，却隐约透出一个人影。

&esp;&esp;那也不是她的人影。看不清五官，脸型和发色和自己截然不同。

&esp;&esp;关玉秀知道那是谁。

&esp;&esp;「……你不动？再这样磨蹭下去，关玉麟为你伤心死，你也无所谓吗？」

&esp;&esp;即使听到铜镜里已死尚棠的声音，关玉秀也没觉得奇怪。

&esp;&esp;关玉秀：“玉麟不会死的。他没有要死的理由了。更何况，她已经死了。没意义了。”

&esp;&esp;少女往下瞥了眼干瘪的骨架浮皮，对镜中已死的尚棠说。

&esp;&esp;「那你想怎么办？」已死的尚棠冷淡的声线出现了些许波动。

&esp;&esp;「你不能在这里呆着，你会饿死。不然也会因为你肩膀的伤恶化而死。难得活下来，你总不想自己找死吧？」

&esp;&esp;人死后会变得这么好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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