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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就好像偶人自己在水上动一样，有趣得很。&rdo;子归拍手道。随即垮下脸，&ldo;可惜我只看过一次，以后可再也看不到了。&rdo;过一会儿，子周接下去道：&ldo;听说东宁海口八月十八大潮，潮头夺旗的那些人，还要厉害百倍。前人诗中说&ldo;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rdo;，写的就是这个。&rdo;子释却道：&ldo;逐波踏浪，如履平地，自是了得。但若论熟知水性，则当推东海采珠工。&rdo;长生自从学会游水，克服了自幼以来对深水的畏惧，一直颇为兴奋。这时听得强中更有强中手，才知游水一事，技艺可以高超至此。&ldo;据说采珠工但凭腰上一根绳索，潜入水下四五百尺，能水中视物，取蚌杀蛟。连水师高手都比不上他们。&rdo;子周听了大哥的话，从鼻子里哼一声：&ldo;水师高手？水师只有敲诈勒索的高手罢？&rdo;&ldo;小孩子不要这样愤世嫉俗，老得快。&rdo;子周侧身横移三尺，让过了子释敲来的爆栗。自从长生学游泳那天提了练功夫的事，两个孩子比对待文化课更上心，天天抽空扎马步，学出拳。这些天下来，居然小有成就。别的不说，至少反应快了不少。子释有心一起练，不到三天就累得连赶路的体力都预支了。长生捏捏他手腕：&ldo;你天生骨骼细，体质也算不上太好，每天走几十里路已经足够，再加码适得其反，就这样吧。&rdo;倒是两个孩子，歇一歇就活蹦乱跳，在习武方面表现出来的悟性也丝毫不比文化课差。&ldo;难道是因为遗传基因的差别？&rdo;子释不无悲哀的想。这话却没法说出口。关于一对双胞胎的身世问题，兄弟俩从彤城出来，都装作忘记了，再没有提过。子周站到安全范围之外，冲大哥做个鬼脸，继续侃侃而谈：&ldo;大家都说，如果当初东海水师能及时进入内河，沿江备战，至少江南可以保住。若如此，隔江对峙，鹿死谁手，亦未可知。&rdo;子释冷笑一声：&ldo;是，如果……&rdo;&ldo;大哥，难道他们说得不对？&rdo;子归发问。&ldo;天下事，哪能靠&ldo;如果&rdo;二字？要说如果，如果三十年前，朝廷采纳当时伏波将军韩朝临终前的建议，整顿水师；如果二十年前，先皇能妥善平衡外戚和朝党之争，不至随意废立太子；如果十年前，今上能秉承睿文、显昭二朝良策，以文治武功教化安抚西戎，何来今日祸事？&rdo;两个孩子都沉默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半晌，子周闷闷的道：&ldo;大哥，我们真的……只能等着做亡国奴么？&rdo;&ldo;蜀州天险。史上曾发生过数次朝廷退守蜀州的情形。其中时间最长的一次，守了五十八年。如果咱们运气够好，没准能在那里安度余年。不过从前蜀道更难行走，大概守起来也容易一点。&rdo;长生忽问：&ldo;没有退守蜀州，然后反攻收复失地的先例么？&rdo;&ldo;有。只有一次。&rdo;子释看一眼子周，&ldo;考考你，是哪一次？&rdo;&ldo;我知道了，是前朝&ldo;幽燕勤王之变&rdo;。&rdo;历朝史实，长生说不上很熟，许多故事却是听母亲讲过的。这下也想起来了：锦夏之前咸锡朝后期，景王欲图篡位，燕王率兵勤王，与退守蜀州的王师配合，很快平定叛乱。只是，后来燕王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不服，纷争四起，终于江山易主。&ldo;&ldo;幽燕勤王&rdo;的局面，与今日并非没有相通之处，然而……&rdo;见大哥瞅着自己，子周知道随堂考试还没有结束。虽然考的是他，动脑筋的却是三个人。&ldo;前朝之所以能反攻，是因为外有燕王配合。大哥所说相通之处，是指如今西京一样有外援么？&rdo;子归首先开口。子周想一想，道：&ldo;但是，当初幽燕勤王成功，不过一年。如今朝廷入蜀却已经两年了。大军勤王的动作，未免太慢。要么是实力太弱，难以克敌，要么就是……&rdo;他虽然想到了，却不愿意说出来。&ldo;要么就是根本无心勤王。&rdo;长生替他接下去。子释点头：&ldo;听说凉州威远军、雍州威武军曾在西北与西戎缠斗一年多，终于溃败。楚州定远军跟着皇上进了蜀州。现今只剩下威武军残部和东北定武军。&rdo;‐‐他们还不知道彤城外全军覆灭的就是威武军的最后一支力量‐‐&ldo;看看西戎军队南下的速度，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ldo;再说，前朝末年，朝廷只是无为，却鲜有戕民之举……你没听说么，西戎入关之前，雍豫等地因为苛税粮荒，暴动了好几回，连彤城都来了不少流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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