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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侧妃闻言却是眸子一暗,叹道:“我哪里有什么福气呢!大郎是庶长子,自古庶长子便是眼中钉,不瞒您说,我这心里慌得很,若说王爷纳的侧妃是旁人家的女娘也就罢了,可偏偏出自贺兰一族……”李侧妃咬唇看向了老王妃,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慌色。老王妃冷笑一声:“莫怕,贺兰一族又如何,如今也不过丧家之犬,他家女娘也得给咱们季家做妾。”说道这老王妃便露出快意的笑来,想当年贺兰一族仗着昭帝之势猖狂不可一世,现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报应。☆、季卿对王妃魏氏还是颇为看重的,如今要纳贺兰氏进府少不得要与魏氏商量一下,让她拿出一个章程来,虽说不是娶的正妻,可也是侧妃,那样一个美人,总得给她几分体面,是以他便接了魏氏递过来的梯子,夜里去了疏桐院用饭。晚膳过后,季卿方才开口与魏氏说起这桩事,魏氏听后便笑道:“王爷便是不说我也想着这桩事呢!原以为您纳的贺兰家的庶女进门,我便叫人收拾了碧霄楼出来,如今听您说是纳了嫡女进门,少不得要给贺兰妹妹挪挪地方,王爷瞧着府里哪个院子好?建章居如何?离正院倒近。”季卿拨弄着茶盏,抬眸笑道:“倒也不必,那院子继续空着便是,等将来有了小世子正好让他住进去,你也便宜照料。”魏氏脸上笑意真切了几分,嗔道:“王爷说什么呢!”季卿笑了下,道:“就我后院相邻的春分坞吧!找人重新粉刷一遍,过些日子等过了礼后贺兰家会来人量尺寸打家具,这院名倒不好,叫人改了,我哪日得空写了字与你,按照这个来便是。”魏氏轻应一声,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等季卿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后,才道:“春分坞的位置倒是好,院子里有山有水,很是养人,就是这院子前些日子李氏和我张了嘴,因一入夏她现在的院子许是太闷,她想着带了大郎移居到春分院,只是那时王爷尚未回府,我倒不好自作主张。”季卿微微皱眉,沉声道:“胡闹,那么大一个怡倩院还住不下她了不成。”魏氏听了这话非但未露喜意,心反而沉了沉,说道:“那我就按照王爷的意思,叫人将春分坞重新打理一遍。”她说完,又问道:“听王爷的意思是婚期定在了明年五月,如今时间倒是尚早,春分坞内花园子的花若是重新栽种倒也来得及,不知贺兰妹妹喜欢什么花,我也好叫花匠早早的移栽上。”“就牡丹吧!”季卿随口说道,他想起了之前在贺兰春的院子里瞧见的大片牡丹花,薄唇勾了下,她倒是称得上国色天香。魏氏眸子一闪,随即笑道:“瞧我这糊涂的,贺兰妹妹久居洛邑,理应种上大片的牡丹才是。”季卿微微颔首,魏氏见他无话再吩咐,便轻声道:“王爷夜里要歇在哪个院子,我叫人提前去通报一声。”季卿见魏氏没留自己,便挑了下眉,他今天第一天回府,若是歇在妾侍的院子里便是给了魏氏没脸,这样的糊涂事他还不至于作出,想了想,便道:“不用了,我尚还有事,今天歇在书房,你先歇息便是了。”季卿说完,又坐了一会,两人倒是相对无言,在季卿的心里对魏氏的印象不过是端庄罢了,这还是因是他的正妃才留了一些印象,旁的妾侍他更是连了解的兴趣也没有,说到底也不过是暖床的工具罢了,哪里值得上心。季卿喝了一盏茶后离开了疏桐院,他走后徐嬷嬷便道:“您怎么不留王爷歇下,您这般说王爷指不定疑心您是在撵人呢!”魏氏扯了下嘴角:“他的心哪里放在女人身上了。”魏氏说着,皱了下眉头,道:“我瞧着这贺兰氏怕是王爷自己瞧中的。”“这话是怎么说的?”徐嬷嬷不解的问道,她倒没瞧出王爷如何看重贺兰氏。魏氏道:“我提了李氏相中了春分坞,平日里王爷哪里会管这些事,我若是提了一嘴他也只让我看着办就是了,偏偏这回说了李氏的不是,分明是要将春分坞留给贺兰氏,更说要改了院子名,我不过随口一试可要重新移栽了花草到院子,王爷便说要移栽牡丹,他那样的人素日里对这些事可曾有过半分上心,若不是他自己瞧中了人,哪里会理会这等琐事。”“说不得是因为看重贺兰家也未知。”徐嬷嬷轻声说道。魏氏摇了摇头:“陈姨娘还是王爷得力下属的妹妹,王爷可曾另眼相待过,且瞧着吧!日后这府里可有热闹瞧了。”她倒是不怎么将贺兰春放在眼中,若不然也不会打起去母留子的主意来,如今贺兰家在她眼中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毕竟她身后所倚靠的是魏王府,便是将来,她薄唇勾了下,王爷想要成事也少不了魏家的支持。贺兰春尚未进府已叫人算计上了,可想她进中山王府后将是何种处境。对女儿做妾一事容氏是百般的不情愿,可事已自此,再想这些已是无用的,倒不如将心思用在有用的地方,是以她开始着手贺兰春准备嫁妆,贺兰家虽无权但有的是银钱,更不用说容氏当年嫁给贺兰元时更是十里红妆铺路,她脑子又极活,陪嫁的几个铺子都让她赚的满盆彩,手上的银钱不说可使鬼推磨,却也相差不离,故而贺兰春明面上的嫁妆便已是很叫人眼红。私下里大少夫人程氏便与大郎君贺兰晅说起过这桩事:“母亲心疼春娘多陪嫁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您瞧如今这架势,倒像是恨不得半空了府里一般,让人瞧着不免惹出闲话来,便是大妹妹知晓这事,怕心里也会留下疙瘩。”贺兰晅解着腰带的收一顿,皱眉道:“胡言乱语什么,母亲的陪嫁愿意给了谁便给了谁,旁人有什么可多嘴的,这话也是你个做嫂嫂的说得的。”程氏叫贺兰晅训了一顿,面上便露出些许委屈之色,嘟囔道:“我哪里敢多嘴,不过是私下里与您说说,咱们府里便是家私再丰,也经不住这般倒腾不是。”贺兰晅懒得听她废话,冷声道:“春娘为了府里才给中山王做了侧妃,母亲心疼她多陪嫁一些也是应该的,你做嫂嫂的不是心疼小姑子,还计较成这般,你们程家就是这么教的女儿不成。”说完,贺兰晅将袍子一拢,提步就走。程氏见贺兰晅这般给她没脸,又气又羞,不由伏在桌上哭了起来。内院的事素来瞒不过容氏,大儿媳与儿子刚吵了嘴,消息便传进了她耳中,她当即冷笑一声,与许嬷嬷道:“我这人还没死呢!就有人巴巴的惦记上了我的嫁妆,可真是孝顺的好媳妇。”许嬷嬷赔笑道:“大少夫人就是这么个性子,倒是没有什么坏心眼,嘴硬心软说的便是她了。”容氏冷哼一声,懒得再说这件事,若非当年顾忌仁帝,她也不会让大郎娶了这么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媳妇。“罢了,多少年了也教不出个样来,日后这府里我看也指望不上她。”容氏冷声说道,扭头又与贺兰春说起中山王府的事。提起中山王府容氏便觉头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角:“刚说到哪了?”贺兰春笑道:“说到了老王妃了。”“对,老王妃,她倒不足为惧,李家现在早就没了人,待她不过面上情便是了,讨好是无用的,她有个胞姐当年因你姑祖母早亡的,心里必是记恨着咱们家,这件事你心中要有个数。”容氏皱眉说道,呷了口茶后,继续道:“紧要的是魏氏,她身后站着的是魏王府,地位自是无人能撼动,我想着怕也有几分手段,若不然府里也不会只有李氏生了一个孩子,余下的妾侍连个动静都没有,对她,你可得打起小心来,仔细着了她的道。”容氏见女儿歪在榻上,面上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忍不住叹了一声,伸出手在她额角一点,恨铁不成钢一般的怪嗔道:“我这边说你倒是上点心,否则等进了中山王府吃了大亏便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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