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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渡示意他自己在洗耳恭听。&ldo;去把碗洗了，这么俩破碗别用洗碗机，&rdo;骆闻舟说，&ldo;洗涤灵和洗碗布我都放在那了，先把油抹干净了再用水冲，会吗？&rdo;费渡：&ldo;……&rdo;&ldo;不会慢慢学，&rdo;骆闻舟说，&ldo;做饭的人不洗碗，这是基本原则。&rdo;费渡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洗没洗过碗，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骆闻舟也不担心他把碗摔了‐‐反正他们家有钱。&ldo;人烧成了灰，成分就跟磷灰石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值得敬畏的，为什么我们要把它当回事？&rdo;骆闻舟抱着双臂，在费渡身后说，&ldo;为什么每年头尾都有个年节作为始终，为什么勾搭别人上床之前先得有个告白和压马路的过程？为什么合法同居除了有张证之外，还得邀请亲朋好友来做一个什么用也没有的仪式？因为生死、光阴、离合，都有人赋予它们意义，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有什么用，可是你我和一堆化学成分的区别，就在于这一点&lso;意义&rso;。&rdo;费渡一顿。骆闻舟从他背后伸出手，握着他的手腕，引着他把冲干净的碗放回原位：&ldo;不明白我以后可以慢慢告诉你，你招了我，这也是个&lso;仪式&rso;，我给过你后悔的机会，现在退货反正晚了‐‐走，回市局。&rdo;麦克白（二十一）郎乔也不知道骆闻舟是个什么情况，提心吊胆了半天，以为他们家&ldo;中国队长&rdo;又只身深入了哪个蜘蛛精的盘丝洞，一直没敢走，就备着他叫后援。结果求救信号没收到，只收到一封封口信。骆闻舟说：&ldo;方才我问你的事保密，听话的改天给你带红烧肉，胆敢泄露，你就是原材料！&rdo;郎乔：&ldo;……&rdo;她觉得自己自制力再差一点，恐怕就要变成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因为红烧肉弑父的长公主。郎警花一边腹诽着老大是混账，一边任劳任怨地整理出了周峻茂一案的各方信息。这一天突发事件实在叫人眼花缭乱，全城都在围观豪门恩怨中喜迎周末，只有市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仍在加班。&ldo;我跟我同学约好了这周末去看电影的，&rdo;郎乔挂在会议室门上，用手指撑住眼皮，避免眼部多余的表情纹，面无表情地嗷嗷嚎，&ldo;怎么又加班啊，烦死了。&rdo;骆闻舟快步从她身边经过，随口问：&ldo;男同学还是女同学？&rdo;郎乔：&ldo;……女的。&rdo;&ldo;你整天跟一帮女的混在一起干什么，又不是拉拉，&rdo;骆闻舟毫不在意地一摆手，&ldo;跟女的看电影还不如加班呢，起码你在我们这是公主待遇。&rdo;&ldo;阿西吧，哪个鸟国把公主当驴使唤？这是亡国灭种让人烧祖坟了吧。&rdo;郎乔冲着骆闻舟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继而又奇怪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费渡，&ldo;哎，费总，你怎么也没走？&rdo;费渡没吭声，因为他思考了一路，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为编外人员，还得任劳任怨地跟着他们回来加班。于是他只好给了郎乔一个迷之微笑。来到会议室坐下，费渡终于对骆闻舟开了口：&ldo;我好像没有加班费。&rdo;&ldo;不用好像，你连工资也没有，就一点项目补贴。&rdo;骆闻舟说，然后他不等费渡回话，又说，&ldo;不过我们这点工资，有还是没有，也就是&lso;约等于零&rso;和&lso;等于零&rso;的区别，你在意吗？&rdo;费渡：&ldo;……&rdo;他的台词被骆闻舟抢了个精光，连嘲讽都无从开启，只好正襟危坐了回去。&ldo;现在有两件事，基本是可以确定的：第一，周怀瑾被绑架一案，确实是他自导自演的，胡震宇显然是他的同伙，现在已经一并带回来审了；第二，周怀信确实是董晓晴杀的，监控录像和目击证人俱全，无可争议。但董晓晴随即被人灭口，家里也遭人纵火，目前嫌疑人身份动机不明，但根据我们推断，很有可能和董晓晴的刺杀目标周怀瑾有关。&ldo;一进会议室，郎乔就很专业的搁置了她心心念念的电影，条分缕析地进入了状态。骆闻舟问：&ldo;周怀瑾现在怎么样了？&rdo;&ldo;关着呢，&rdo;郎乔说，&ldo;但是精神状态很差，来了就一直缩在椅子里，抱着头不声不响的，我们给他端了水和饭，都没动过，到现在水米未进。&rdo;&ldo;董乾和董晓晴那边有什么情况？&rdo;&ldo;董乾沉默寡言，平时来往的亲友不多，&rdo;陶然接过话题，&ldo;关系比较密切的，基本也就是车队的同事，因为他接活的客户不固定，平时也不总跑一条线路，所以没有规律造访的服务站和餐饮点，但是他同事反应了一个情况‐‐海洋，你查到的，你来说。&rdo;肖海洋猝不及防地被点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站了起来：&ldo;是！&rdo;旁边立刻伸出了好几只手，七手八脚地把他拽下来：&ldo;坐着说。&rdo;肖海洋尴尬地低头推了推眼镜，切换连珠炮模式：&ldo;董乾的同事反应，他经常网购，平时总有快递员找他，平均每个礼拜要接两三次邮件，我查了董家父女的购买记录，发现董乾最近一年的购物频率确实很高，退货率也很高……&rdo;骆闻舟抬起头：&ldo;直接说重点，你认为是快递有问题还是卖家有问题？&rdo;&ldo;快递，&rdo;肖海洋不假思索地回答，&ldo;董乾退过的货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配送都是同一家快递公司，叫&lso;快达&rso;快递，我查过，这家公司因为速度慢、价格高，再加上管理不规范，所以目前市场占有率很低‐‐随机在网上购物，使用快达的商家不到5，而董乾接到快达配送的商品概率在50以上，十倍的差距，不可能是巧合。&rdo;骆闻舟一点头：&ldo;有道理，然后呢？&rdo;&ldo;如果纵火犯烧掉的纸质文件是重要物品，那我们在反复排查他嫌疑的时候没那么容易漏掉，但如果我们调查过程中，那份文件正在派送的路上呢？快达快递同城一般要三到五天才能送到，正好打了个时间差。&rdo;骆闻舟听到这，脸色已经沉了下去，连名带姓地打断了他：&ldo;肖海洋，你这是纯猜测还是有什么根据？&rdo;肖海洋面对他的强势逼问，略有些迟疑：&ldo;有……有根据的……&rdo;&ldo;别跟我装傻，&rdo;骆闻舟的语气严厉起来，&ldo;队里人都在这里，你有话直说，我知道你脑筋够用。&rdo;寄快递的人为了保证这东西不落到警察手上，特意使用了一个同城也需要小一个礼拜才能送到的快递公司，但他怎么能保证这天时间内，警方能把该做的排查工作都做完呢？万一警方效率低下，查他个十天半月，这包裹不是正好送到警察面前吗？肖海洋方才那这一番话看似有理有据，其实是话里有话，在暗示他们中间有鬼。这小眼镜有话断然不肯直说，总是藏藏掖掖，这毛病可能还是在花市区分局落下的‐‐当时骆闻舟他们第一次查看何忠义的尸体，他就是装出了一副口无遮拦的愣头青模样，暗示他们抛尸地不等于案发地。现在他又要故技重施。骆闻舟：&ldo;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rdo;肖海洋缓缓垂下眼，隔着玻璃片，他和年轻的上司对视了一眼：&ldo;我要求快达快递公司提交了最近所有的快递单号及登记信息，发现董乾死前，有一份他寄给自己的包裹，从车队寄到了董家。&rdo;费渡插话说：&ldo;你刚才说&lso;有一份包裹&rso;，而不是&lso;董乾寄回家一份包裹&rso;，所以肖警官，你认为这邮包不是董乾自己寄的。&rdo;肖海洋：&ldo;如果董乾真的是谋杀周峻茂的真凶，他采用车祸的方式行凶，恐怕就是想做得悄无声息，让人以为是事故，那他会给董晓晴留下什么呢？是谋害周峻茂的主谋身份，还是自己确实是杀人凶手的自白？这没有道理，除非他希望自己的女儿陷入危险或者痛苦一辈子。&rdo;&ldo;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把一些东西寄给了董晓晴，刺激她去刺杀周怀瑾，然后为了防止这东西经由董晓晴落在警察手上，再把她灭口，同时一把火烧了她家。&rdo;骆闻舟盯着肖海洋，步步紧逼地追问，&ldo;为什么？这个人既然能明目张胆地当着我的面撞死董晓晴，为什么不能自己直接刺杀周怀瑾？难道论杀人，专业人士不比一个普通的小丫头把握大？另外我也想不出他们烧房子有什么必要，纯向警方挑衅吗？&rdo;&ldo;我是这么认为的，&rdo;肖海洋毫不犹豫地说，&ldo;在我们出发之前，董晓晴发过一条短信给我，说她有东西要交给我，后来经过调查，这条信息是不明人士劫持了董晓晴的号码，冒名发给我的。三天前我去董家调查，曾经留过一张写了联系方式的纸条给董晓晴。按照时间推算，我收到短信的时间正好是纵火犯潜入董家的时间，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在董晓晴家里看见了我的联系方式，故意发信息引我们过去，毫无疑问，他就是在吸引警方的注意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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