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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若不再作声。&ldo;你明天要不要早点回去看他？&rdo;&ldo;好。&rdo;&ldo;我们上午走。&rdo;&ldo;你明天不是在这里还有事么？你按原计划留下吧，我可以自己回去。&rdo;沈安若翻身背向他，决定睡觉。大概过了很久，沈安若半睡半醒，有点迷迷糊糊，听到程少臣不冷不淡的声音，似乎在自言自语，但低低地传进她的耳朵：&ldo;气焰嚣张。&rdo;她本想装没听见，但睡意已经全无，索性回身蹬了他一脚：&ldo;你找碴啊。以前你跟某位紫烟小姐花前月下时，我说过什么没？&rdo;&ldo;你乱栽赃，谁跟谁花前月下了？&rdo;&ldo;哼。&rdo;沈安若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程少臣坐起来：&ldo;我跟她只是朋友而已，我跟你说过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rdo;他半睡半醒的时候声音总是低低的沙哑，很令人舒服的声音，但最后他偏偏要再加一句，&ldo;比你跟你学长还单纯。&rdo;沈安若也迅速地爬起来，一肚子气想发作，张了张口，还是忍住了。室内沉默的空气压下来，最后她说：&ldo;你那女同学去哪儿了？很久没她的消息了。&rdo;&ldo;回法国了，长期定居。&rdo;&ldo;哦，怪不得。&rdo;沈安若低声说，重新躺下。&ldo;沈安若，你什么意思？&rdo;&ldo;我是说怪不得我很久都见不到她，以前我们经常会偶遇。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我又不聋，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快睡觉，我不要跟你吵架。&rdo;这么一折腾，完全没了睡意。空气比刚才更闷了许多。沈安若闭着眼睛数自己的心跳，程少臣也翻了身，大约也没了睡意，语气比平时柔和又模糊：&ldo;我一直在想……沈安若，你当时坚持要离开，难道真的与秦紫烟有关吗？&rdo;她其实想装睡，权当没听见，但终于发现原来装睡比回答问题更难。&ldo;难道你觉得我们俩最后分开，是因为别人吗？我不曾真的怀疑过你们的关系，凭我对你的了解，还不至于分辨不出这个。如果说我有介意，大概是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借口。&rdo;&ldo;你要离开我的借口？你这借口找的可真……&rdo;&ldo;你不也一样，明明知道我跟江浩洋根本没什么，但就是喜欢拿他当借口来消遣我。因为只要刺激到我，你自己就高兴。&rdo;屋里的空气真的很压抑。他们俩就像在下棋一样，每说一句话都思忖半天。&ldo;为什么要离开呢？我以为你过得自得其乐，什么也不需要，什么也不在乎，很乖巧，偶尔闹闹小别扭。我一直觉得那就是我们最正常的状态。&rdo;&ldo;你那样想吗？可我觉得我们的婚姻越来越无趣，每一步像踩在棉花堆里，周围全是肥皂泡，真是梦幻又虚无的状态，还要彼此羁绊。纵使我对婚姻从来没有过幻想，也觉得不该像我们那样。我一度试着改变，后来觉得越要改变反而越糟，倒不如离开，成全你，也成全我自己。&rdo;&ldo;你想成全什么？&rdo;&ldo;成全我重新得到自由，不被一张纸束缚住。也成全你，可以再找一个能全心全意接受你的好意，把你当作生命全部的女人。&rdo;&ldo;你可真善解人意到了极致。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rdo;&ldo;你需要一个能乖乖地在家里等你的人，不用太美，不用很聪明，不吵不闹，不要让你费心就成。其实你想要居家感觉的时候，一个月里也不过就那么一两天，但为了你这心血来潮的一两天，你也一定要把把这准备工作做得万全。&rdo;&ldo;沈安若，你把我娶你的动机解构得可真够龌龊。&rdo;&ldo;哪里龌龊，我明明是在夸你。你这个人，一定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在你的掌握之中，根本不能容忍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事。&rdo;&ldo;过奖了。其实意料之外倒也有，不多而已。&rdo;程少臣的声音根本听不出情绪来。&ldo;比如说，大哥没娶秦紫烟。&rdo;半晌后沈安若说。当室里安静下来时，便是沉寂，沈安若觉得压抑，只好用讲话来缓解。&ldo;静雅跟你说这个？&rdo;程少臣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丁点的起伏。&ldo;何必用她说，我有眼睛跟脑子。&rdo;&ldo;……紫烟她家，跟我家有一些很复杂的关系，复杂到……爸妈不能容忍她进我家门。大哥一向比我听话得多，从不违逆他们的意思。那是他这那么大做过的最叛逆的一件事，但最终还是屈从了。虽然……总之，紫烟到底是无辜的，我们一家都很亏欠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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