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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扭,现在不行,我要看你摸这里——对——再撑开——手指要弯起来,慢慢动……”“张开来——喝下去——每滴都喝下去——好喝吗……过来,让我亲你。”…………“你见过——真正想保护的东西让别人知道吗?子长,你还要朕怎么说?”…………灯被推倒在地,光明和正义被推倒在地,于是他们就在黑暗里缓慢而无声地做爱——就好象,这是第一次,他的羊车来了他的宫外,于是今晚他临幸了他,是他的造化。30“大将军,天已黑了,太史领恐怕不会回来了,不如先回府吧?”大将军没有回应,决断间从无半点闪失犹豫的大将军,从踏进这间只能用书库来形容的狭窄居室,随手拿起一个竹简起,就再无半点指令,只是间或长叹息,或喃喃自语,或久抚额头。“究天下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年少得志,功高权重,生来便是长安少年们的梦想,尽管叹息也同样剑眉朗目,俊美异常,也只有这样的人物,读起这样豪迈的句子,才尤显流韵生风。这个出入侯门帝府如闲庭信步的美男子,坐在这散发阵阵霉味的文官宅院内,久候太史令司马迁整整一日,随从不敢多话,听着自己不大懂的词句,纳闷着,鲜少露出动容表情的少将军就像被书里的什么妖精迷进去了,到现在一天都未进食,除了手上持着的一个竹简,手边还堆着厚厚一叠。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文?竟闻所未闻。“富贵如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举世混浊,清士乃见。岂以其重若彼,其轻若此哉?”将军念这几句,便慢慢放下了手中竹简,长久地沉思着,一室的昏暗,即便点了烛火也只能照亮一方光明,窗前立着两棵青竹,虽是繁茂在即的季节,其他的竹子还没长开,它们两棵去挺拔青翠十分的秀丽,为主人遮挡了不少日晒,主人也趁兴描绘下来悬于墙上,一般的秀丽飘逸,相映成趣。即便是这样,读书人的地方,见识过一些了,这个,算最寒酸——如果能早些了解这个人,或者会成为朋友吧,亦师亦友,把酒言欢,只是现在……多了一个,好不清朗。末了,霍少站起来,面向对那两棵青竹谈心,这英武帅气的男子微微而笑,“今日不该来啊——看了你们,才觉出自己满身的风沙。以后,也要长得更挺拔才好。”——“霍将军?”霍去病抬起头,看到伤痕未消的太史令大人,仍旧木板老朽,泛青的额头上留着道刚愈的口子,其他,倒不像他人口中那样不堪。即便家里大摇大摆坐进了外人,仍然不慌不忙规规矩矩行礼束立,算起来只比自己大一轮,额头眉心都有了皱痕。相貌气度风采无一可比。远不及自己,远不配那人的盖世英伟。那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会是他?——看他素衣布履,看他寡言少语,看他一举一动沉稳有余,反不见一点青年人的活跃生动,看那神情,隐隐还藏有疲态。“你——”他欲言又止,当看到他颈子上的青紫,反倒兀然一笑:“你受累了。”司马迁顺着他视线,感觉到什么,却挺直腰板固执强硬起来:“寻常日子,文职事物,下官不敢称累。”他听了,那抹笑,不变,俊得出奇;刺在他眼中,一点一点笑也应和不出,脖子拗紧了,默然的,冷冷的,自处着。吩咐随从先回去,霍去病和司马迁一主位一客位坐着,太史令给大将军端上了茶,两人喝着茶,各揣心思。《司马》31吩咐随从先回去,霍去病和司马迁一主位一客位坐着,太史令给大将军端上了茶,两人喝着茶,各揣心思。“你对李广的赞誉过胜了,败军之将,惟死一途。”大将军慢慢读着那几句话——吏士皆无人色,而广意气自如,益治军。军中自是服其勇也。明日,复力战,而博望侯军亦至,匈奴军乃解去。汉军罢,弗能追。是时广军几没,罢归。汉法,博望侯留迟后期,当死,赎为庶人。广军功自当,无赏。司马迁听着。小他十来岁的年轻人,带着贵族骨子里的矜慢与冷酷,说一段寻常生死。“你对我们的世界了解多少?你又对军人的职责了解多少?你所为他争的名分,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他和我一样,我们的生死都是为了效忠陛下,为了定国安邦,你又懂得多少?”这漂亮的青年说着不温不火的苛责与耻笑,这种耻笑里带着爱莫能助,因为你永远不可能跟我们一个世界,你骨子里永远都是个史官,一个没有血统没有家族的凡人——而我们不是。司马迁听着。茶杯在手心里变温,他看到霍将军身后的画竹,清朗而不惧风雨,自清高,再望着这个青年清朗的容貌,是的是的,是很好的青年,但,还差一点,总感觉还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达到了。那个高度。——“李敢是我杀的,我用计杀的,陛下为我掩饰,我知道他会的。果然。”——他扔了一卷竹简在他面前,那上面还有空白,可以继续写下历史。“为什么要杀他?”他问得天真。杀与被杀,理由已经很直白。“他触怒了我,触怒了我的家族。”他回想起那天那幕,一切都在意料中,人生对他似乎永远顺遂,天从人愿。“我和他是多年的朋友,我也想过放过他,但他再一次错估了我,联合一些交好的官僚上书陛下,你能猜到吗——他们竟意图贬黜大汉朝的大将军……天真,司马,人不能太天真,我杀他,不是为我自己,是为荣誉,为国家,为了他。你——可信?”司马迁没有回答相信不相信,假如在别人还活着的时候,自己能够出一点力的时候,自己说过或做过什么,现在还有资格回答相信与否,但现在,不过也是个袖手旁观者,怎么有资格答相信不相信。他喝着他粗糙的茶水,发出粗糙的声响:“大汉朝可以没有他们,却不能没有你,是啊……”年轻的将军,司马看着那张年轻的面孔,这还是个孩子,很小就开始去打仗,每次九死一生才能回来,等他回来了,他第一个想见到的人,是他——是的,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都看得出,霍去病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刘彻。为了爱情。为了忠诚。为了牺牲。不,不止是霍将军,还有卫青,还有韩嫣,当然还有皇后,还有李夫人,还有绝色,还有佳人,还有那么多那么多——他们奉献了他们自己,给他。而他,毫不知道珍惜!“大将军,他早已知道你会杀他们,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你的血统,你的心思,他了如指掌,是他把你培养成了这样的人,他没有让你更好,他没有劝戒,却只是纵容,刘彻不知道,他已经是在害你——”“啪——”他一掌劈断了他话、那响亮一声打在面颊打得司马迁愣愣甚至没有反应、大贵族对小官僚、皇帝的前爱人与现任情夫、真是难看啊我们——“你怎么敢——直呼他的名!”霍去病首次对他大喝,他的脸甚至开始苍白,冰冷的怒意就在他的眼里,暴风骤雨。——你怎么敢?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在我上次征战?还是那次我又拂袖而去置他命令若罔闻?你偷偷地潜进了他和我,那些妃子男宠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你这样的人也配我放在眼里?你竟开始可以直呼起他的名讳,至高无上,无疑,由他默许——司马迁张张嘴,又合上,他紧紧皱起眉,皱纹更深,更老。——只是“刘彻”啊,私下里,没有特别,叫了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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