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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1页）

&esp;&esp;“兄长是我的至亲，所以我为他涉险是人之常情，而你与我，有什么干系？”倪素望着他，“萍水相逢？是吗？”

&esp;&esp;“萍水相逢，不具名姓”，这话是说给苗太尉听的，还是，其实也是说给她听的？

&esp;&esp;“并非如此。”

&esp;&esp;徐鹤雪寂冷的眸底泛起一分涟漪。

&esp;&esp;“那你告诉我。”

&esp;&esp;倪素抿了抿唇，“徐子凌，有些事你不说，我就只能自己去猜，可我不是总能猜得对。”

&esp;&esp;春阳落肩，而徐鹤雪却分毫感觉不到这分暖，他立在她的面前，片刻才从她的这番话里捡回心神。

&esp;&esp;“我依附于你。”

&esp;&esp;他说。

&esp;&esp;料峭春风吹动他霜白的衣袂，“招我残魂，予我容身，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但我却不该让你为我再做些什么。”

&esp;&esp;“你还有你的志向，我从不怀疑你这样的女子想做什么会做不到，而我的事太重，我并不想将你牵涉其中。”

&esp;&esp;他一定要用“依附”这两字，却不单单仅指他不能离开她太远的这道禁制，字面之下，还有另一种释义。

&esp;&esp;“可是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esp;&esp;倪素越是听他说这样的话，就越发能体会到他骨子里的孤清，“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人与人之间的付出与获得都该是相互的，你先为的我，所以我也来为你，我可以为你点灯，也可以帮你很多的忙，只要，你相信我。”

&esp;&esp;他退一步，她却又进一步。

&esp;&esp;时值三月，柳枝新绿，徐鹤雪只一抬头便得见碧丝婆娑，“我当然信你，但是倪素，你要好好地活着，过自己的日子，写成那部医书。”

&esp;&esp;这个阳世曾对他坏过，

&esp;&esp;但此刻身在这个春意浓烈的人间，他心中又觉得，活着应该也能是一件很好的事，至少，对她来说，应该如此。

&esp;&esp;倪素几乎失神，周遭人来人往，偶尔有视线投注在她身上，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更不知她为什么要这样呆呆地站着。

&esp;&esp;她忽然说了一句话，声音却很小。

&esp;&esp;“什么？”

&esp;&esp;徐鹤雪没有听清，便稍稍俯身。

&esp;&esp;倪素看着他的侧脸，下颌线清晰而流畅，她又重复一遍，“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做到吗？”

&esp;&esp;“嗯。”

&esp;&esp;徐鹤雪听清了，轻抬起一双清冷而剔透的眼，“你一定可以。”

&esp;&esp;他已重新站直身体。

&esp;&esp;整个人即便站在浅金色的日光里，也依旧冷冷淡淡的，像雾一样。

&esp;&esp;倪素看着他，不知为何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几乎令她呼吸迟缓。

&esp;&esp;除兄长以外，从无人如此肯定她。

&esp;&esp;他从不与她说男女之别，却与她说，存志不以男女为别。

&esp;&esp;不与她说，该或不该，却与她说，无论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到。

&esp;&esp;倪素倏尔低眼，看见他拿在手中的帷帽白纱被风吹起，她竟然想起了吴岱的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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