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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云认真记下他说的话，没想到身在北京这一群人，还是需要远在美国的他来帮忙计划。

谢白言简意赅嘱咐几句，“去找你的同学吧，小心别和他们走散。这一夜要熬过来有些难过，如果无聊可以发简讯给我，我今天上午有半天休息。”

“嗯，好——”

挂掉电话之前，听他隐约轻笑了一声，“年轻啊，真是……”

穿过渤海湾，太平洋，夏威夷群岛，落基山脉，密西西比河，无数的洋流与鱼群，跨越十三个时区，一万五千多公里的距离，在这个繁华都市依旧人潮涌动的深夜，无声无形的电流将他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声似叹非叹的轻笑仿佛就响在耳际。

周遭依旧灯火未央人声鼎沸，而她心底已是寂静如雪，七情六欲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夜啊，也不再漫长无垠。

北平月（2）

半个地球外的纽约，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曼哈顿明媚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射到餐桌上。

谢白不自觉想着大洋彼岸祖国首都市中心的广场上，有一群学生彻夜不眠，等待着第一缕晨光照亮大地，国、歌奏起，亲眼见证旗帜飞扬的那一刻。

还有一个，温婉纤弱，多愁善感的小姑娘。

年轻啊，真是肆无忌惮。

自己十八九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似乎也曾年少轻狂，为了一个研究课题一个设计图纸，几天几夜不休息；为了摆脱家中父亲的掌控，孤身在异国他乡，被断了经济来源，固执的自己出门打工也不屈服。年少的独来独往造成了他孤僻冷淡的性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一转眼，就是近十年。

费教授不禁从早报中分心望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平日里少年老成，不苟言笑，是怎样的一通电话，让他眉目都不自觉染上温柔，一整个上午心情大好。

“拍拖？”

“冇。”

费教授何等敏锐，揶揄，

“冇仲未？”

谢白不置可否，于是费教授了然笑骂：

“衰仔！”

茶餐厅熙熙攘攘，人群拥挤，一群人好不容易等到座位。

卿云终于明白谢白为什么说不担心安全了，原来有这么多的人都和他们有同样的想法，长安街人来人往，还有一批一批的武、警、官、兵巡逻站岗，作为全国的政治中心，怎么可能发生安全疏忽。

午夜十一点半，毫无困意，索性点了一桌子食物，大家边吃边聊。

绒绒和阿芳兴奋的讨论着刚才看见的武、警哥哥哪个帅气，丹丹说也许是弟弟了，西西不声不响低头玩着手机，几个男生另坐了一桌，似乎也相谈甚欢。

卿云咬了一口热腾腾的虾饺，小心的吸允，浓香的汁水流进空荡荡的胃，耳边依稀是天南地北的方言，觉得人世真的很神奇，前生一载，此生十八年，比她世外千百年都要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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