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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转身，看一眼始终陪在她身边默默无言的言格，感由心生，道：&ldo;阿司好坚强。&rdo;&ldo;嗯？&rdo;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ldo;如果换作是我，如果你出了事，我会疯掉的。&rdo;才说完，心里一个咯噔，准确是，会是甄心出现，彻底占据这个身体吧。她撇去心里的不痛快，重复了一句：&ldo;阿司好坚强。&rdo;&ldo;是因为有了孩子。&rdo;言格淡淡评价，&ldo;不然，她早就垮了。&rdo;&ldo;应该是。&rdo;甄意忧愁地蹙眉，&ldo;还好卞谦家那么有钱，孩子的抚养费不用操心，算是一点点安慰吧。&rdo;她想起什么，问，&ldo;言格，卞谦没有死，他会不会再回来？&rdo;他只说：&ldo;渺茫。&rdo;甄意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说话了。……走了几步，甄意停下来，四处张望。言格：&ldo;等人？&rdo;&ldo;还要送个人。&rdo;甄意眼神到处飞，就是不看言格，&ldo;学长说，他今天要飞英国，去和他爸爸，其实就是他伯父，去过年。&rdo;&ldo;哪个学长？&rdo;他淡定地问。&ldo;……&rdo;甄意揪着手指，声音又细又小，&ldo;不是只有一个学长么……&rdo;言格平静地&ldo;哦&rdo;了一声，问：&ldo;如果今天没有送司瑰，你会一个人来送他？&rdo;&ldo;怎么会？&rdo;甄意把他的手臂箍得紧紧的，&ldo;我还是会和你一起啊。&rdo;&ldo;你觉得我会和你一起送他。&rdo;甄意愣了愣，道：&ldo;我说和你一起，意思是，你来我就来，你不来我就不来啊。&rdo;&ldo;……&rdo;言格抿了抿唇，不做声了。&ldo;甄意！&rdo;尹铎从身后走过来，打招呼；看到言格在，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却也没说什么。言格只颔了一下首，并不和他主动说话。甄意也没什么可多说的，做了一个简短的送别。送走尹铎，走出机场，甄意也感叹：&ldo;快过年了，这个星期忙完工作室的事情，我就给大家放假，我也该把爷爷接回深城去过年了。&rdo;言格问：&ldo;就你和爷爷两个人？&rdo;&ldo;对啊。&rdo;她眼珠转了转，&ldo;听上去好像很凄凉哦，但是不会的。我和爷爷两祖孙可搭调了，两人待在一起，可以快快乐乐玩好久的。&rdo;&ldo;哦。&rdo;言格并没多说什么了。甄意也不往心里去。她知道言格的个性，是不会邀请她去他家过年的。没结婚的女孩子放着自家的长辈不管，跑去男人家过年，自轻而不妥。他不会不顾她的声誉。……除夕这天，深城天气温暖，阳光灿烂而不刺眼。甄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8年前曾经住过的工厂旧房子打扫了一遍，爷爷也拿着鸡毛掸子跟着她忙活。到了晚上，送除夕外卖的小哥儿拎着一大堆美食进门时，小小的房子已经拾掇得整洁而温馨。甄意饿得饥肠辘辘，把餐馆的除夕年夜饭套餐摆上桌，自夸道：&ldo;爷爷，我是不是很聪明，做饭多麻烦呀，还是直接买的好吃。&rdo;&ldo;嗯，好吃好吃。&rdo;爷爷抓着叉子，往嘴里塞鲍鱼，笑眯眯地点头。乳白色的日光灯下，老人家鬓角的碎发更显得花白了。甄意起身，悉心地给他系好餐巾，拿纸巾擦擦他嘴角的油，又给他盘子里夹了好多蔬菜，叮嘱：&ldo;爷爷要乖，别光吃肉哦。&rdo;&ldo;知道知道，吃蔬菜吃蔬菜。&rdo;爷爷乖乖地应答，揪起一只西兰花放进嘴里。&ldo;爷爷真乖。&rdo;甄意摸摸老人家的银发，又往他的杯子里添了点儿核桃汁，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大了一度。是爷爷最喜欢的戏曲春节晚会，京剧名家们正在唱演&ldo;……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rdo;甄意啃着排骨，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ldo;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rdo;哼到一半，顿住。她摸出手机，装作无意地看了一眼，21：14。没有未接来电，却有一大串的未读短信，全是群发的恭贺新禧。没有言格的。他当然不会搞这些玩意儿。唔，没有惊喜……嗯，言格家肯定很热闹，大家都在玩儿吧。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收起手机。见爷爷的餐巾脏了，给他解下来，重新换了一张系好。爷爷吃饱喝足，跟着电视里的人唱起了戏曲。甄意也抱着水果盘，歪在沙发上和爷爷一起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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