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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好惹了,要不我怎么能当他的老板?最后他选择了妥协(大概不想放弃钱包里的那张黑卡),转入认真做事的状态,说:“把你来到这里后的遭遇完整地说一遍。”“这很重要吗?”“对,除了天生异质外,没人会突然间就见鬼了,见鬼就跟得急性流感一样,会有一个引子,找到引子,问题就解决了。”说得很有道理,我便把这几天的经历详细地说了一遍。他听完,眉头挑了挑。“不对啊,你不是随身带着御守吗?经过我开光的御守,正常情况下不会失灵。”“那个……我送人了。”“什么?你送谁了?”“就……一个生病的女人。”我选择了坦白,把赠送御守的事说了。他听完,更生气了。“可那晚我问你时,你却说带着,你居然骗我!”“抱歉,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哈,你见鬼当然没什么大不了,但你骗我就不对,还把我给你的东西送给别的女人!”他冲到我面前大声吼我,那表情就像是我玩弄了他的感情一样。好吧,我是骗了他,但他也不需要用这种像被情人欺骗的口气指责我吧,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不是吗?本来想用职位压他,不过想想这次的确是我的不对,为了尽快解决问题,我选择了息事宁人。“是我的错,今后我会注意的。”“真的?”“真的。”“嗯,那我要这个。”他伸手一指,戳戳我的手表。那是我上星期去瑞士出差时买的,价格暂且不提,主要它是限量版,有收藏价值……看看我的助理,他的眼瞳亮晶晶的,像是反射了金表的颜色,我偃旗息鼓,为了表示诚意,摘下手表递给他。他很开心地戴到了自己手上,左看右看欣赏个不停。“这简直就是给我量身打造的,太配我了。”“张玄,我们是不是该说正事了?”“好的,董事长,把你的钱包给我。”一块金表还不够,还想要钱?他感觉到了我的不悦,急忙摇手。“不是你想的那样了,你给我就是了。”于是我把钱包也上缴了。他把钱包里面的纸钞跟硬币都拿了出来,摆在茶几上翻看。“你找什么?”“找那晚司机给你的钱,根据我的经验,你收了不该收的钱,那钱就是引子。”我想起了那对父子,还有他们付的车钱,觉得张玄说得有道理。“所以只要我把钱还回去就行了?”“是的,找到了!”他拿起一枚一美元硬币,亮到我面前。“太好了,幸好你没有花出去。”“如果我花出去的话,是不是接收的人就会见鬼了?”“是的,而且我也赚不到钱了,至少赚不到很多钱。”“听起来我很像冤大头。”“那一定是你的错觉董事长。”“所以现在我们把钱还给司机就可以了?可我没有记他的营业号。”“放心吧,有钱有动力,就算是大海捞针,我也给你把针捞出来,不过在此之前,为了避免再见到鬼,董事长你必须先做一件事。”“不会是……”“对了,喝符水,董事长你智商真高,我马上去调符水,你等我。”他像是中了彩票,兴高采烈地往外跑,我急忙叫住他。“我可以带御守的,你给我……卖我一个。”“没了,都卖掉了。”信他才怪。“我不喝符水,也不想见鬼,总之我付钱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他不爽地看着我,但眼睛太漂亮,弱化了那份愤怒。对视三秒钟,他屈服了。“得,您出钱,您是大爷,我都听您的。”“那还不赶紧去做事?”“没问题,不过您是当事人,您要跟我一起去啊聂大爷。”寻找的结果并不理想,起因是我那晚喝醉了,没留意是哪家出租车公司,所以我们的行动就像张玄说的那样——大海捞针。再加一句——一无所获。第二天,我抱着希望去医院找。找不到司机,说不定可以找到那对父子,那钱十有八九是那位父亲的,所以直接归还他应该也可以。张玄用了点小法术,让医院咨询科的人把近期的死亡者名单都调了出来,但都无法对号入座。“这都找不到鬼,真是活见鬼了。”听着他的嘟囔,我想起那天跟女人的对话,问:“能不能查到最近出车祸的人员名单?我怀疑他们还没死,只是魂魄游离,你不是说过这种现象很常见吗?”“有道理,董事长不愧是董事长,这么快就突破盲肠了。”是突破……盲点吧?这次结果出来得很快,三天前的晚上,也就是我跟同学聚会的那晚,有一对父子出车祸,被送进医院急救。我看了车祸地点,正是我返回酒店的途中,车祸导致道路塞车,所以司机才会绕小路去酒店。没想到我们最后还是在半路上遇到了那对父子,并把他们的魂魄带去了医院。这一切好像冥冥中都已经设定好了,这是第一次,我有了命中注定的观念。照着病房号,我找到了那对父子。男人在出车祸时护住了儿子,所以小孩子只是一点擦伤,男人头部受创,曾一度危笃,但两天前奇迹般的苏醒了,他们已经搬离了加护病房,住在普通病房里。我进去的时候,里面传来铃铛的轻响,一个小孩子靠在床边戏耍,他手里拿着我送给女病人的招财猫御守。男人靠在床头注视着儿子,看到我,他愣住了。他们正是雨夜出现在十字路口的那对父子,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同,那晚他们呆板呆滞,死气沉沉,而现在他们则充满了生气。女人坐在另一张病床上,微笑着看他们,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关系,她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不像那天那么愁眉不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房间的气氛温馨而安静。打扰到他们,我正要说抱歉,男人先开了口,看着我,他激动地说:“我记得你,那晚就是你送我们来医院的!”小孩子也点头附和。“嗯嗯,我也记得,是这位大哥哥,可是大家都不信。”省去了自我介绍的步骤,我松了口气,说:“只是顺路,你们都没事就好。”孩子跑到我面前,仰头好奇地打量我,又问:“哥哥,你是人吗?”身后传来某位助理的憋笑声。男人很尴尬,急忙叫住他,孩子不服气地说:“是奶奶跟姑姑她们说的啊,她们说哥哥不是人,是鬼差,负责把我们带到医院来,要不我们就死了。”“不是的,我是人。”“那哥哥你是怎么把我们带到医院的?护士姐姐说我们是救护车送来的,可我明明记得是你带我们坐车来的。”男人把儿子叫了回去,对我抱歉地说:“孩子还小,他乱说的,你不要在意。”“不,那晚我的确有带你们来医院,所以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好意思,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是鬼。”“那个时候我们差不多也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啊。”提起那晚的事,男人的表情有些暗淡,说:“我妻子生病过世了,我觉得活着没劲头,孩子也整天跟我闹,出车祸的时候我就想死了也好,爽爽利利的,后来我们就在那个十字路口了。”我惊异地看向坐在一旁的妻子,她向我微笑,表情平静温和。“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听到你叫我,我就跟儿子混混沌沌地上了车,到医院后,我还看到我们正在被抢救,可我并不想回去,我只想找到孩子他妈。”“我们找到了,”孩子抢着说:“妈妈还给了我这个,说她会守着我们的,让我听爸爸的话,要好好活着。”他献宝似的把招财猫御守亮到我面前,还为了让我看清,特意踮起脚,但我不需要细看,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看向女人,突然反应过来——难怪那天护士小姐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了,原来在她看来,我是在对着空气说话。“我本来也以为一切都是我们的幻觉,直到醒来后,御守真的在我儿子的床头,我才相信我老婆有来找过我们,她是不放心我们,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我答应她,会好好照顾孩子,先生,也谢谢你。”男人说完,向我点头致谢,女人也做出相同的动作。我响应了他们,然后找借口离开病房。一出来,张玄就笑了。“原来是这样啊,挺有趣的。”“她会在这里停留多久?”“应该很快就会消失的,她心愿了了,要去该去的地方。”想起早年因为车祸而过世的父母,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肩膀被拍了拍,张玄安慰道:“千里搭帐篷,没有不散的席,亲人是这样,朋友同学也是这样,想开就好。”我的助理先生如果把他的达观精神放在金钱方面该多好。说到钱,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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