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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莫如道，&ldo;何须这样牵三扯四。不如从头说，我说你言行不谨，你同不同意我这话？&rdo;朱雁实在不想同意，但他对江行云有意之事竟传到谢莫如耳边来，也的确是他的疏忽，朱雁道，&ldo;我自会向江姑娘赔不是，也会与家中长辈解释清楚，以后断不再有这些话传出来。&rdo;谢莫如道，&ldo;那你觉着，行云对你无意，这句话，是我说错了？&rdo;朱雁心机灵敏，自辩道，&ldo;我不敢说娘娘有错，也知娘娘一心一意皆是为江姑娘声名着想，先时皆因我用情太深，故而在娘娘跟前失礼了。只是，娘娘既与江姑娘情同姐妹，如何忍心看着江姑娘一辈子孤苦伶仃？&rdo;谢莫如道，&ldo;譬如一人入一宝山，里面珍珠玛瑙金玉翡翠应有尽有，可此人却空手而归，朱大人说是因何故？&rdo;朱雁咬牙，&ldo;我自问家世人品还算尚可，娘娘怎么就肯定江姑娘真就看不中我呢？说不定是她姑娘家含羞，娘娘误会了她的意思。&rdo;&ldo;你说这话，看来你实在不明白行云是什么样的人。&rdo;谢莫如将手一摆，道，&ldo;不必对我言语用计，行云不中意你，你自当收敛言行；行云若中意你，先前她戴发修行的事我自会解决……&rdo;谢莫如话还未说完，朱雁已是一脸喜色，起身郑重的对谢莫如一礼，&ldo;多谢娘娘。&rdo;&ldo;不必谢我，我也不是为你。不论如何，把你惹出的事收拾干净。&rdo;这会儿谢莫如说什么，朱雁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了，他正色应道，&ldo;先时都是我疏忽，娘娘尽请放心。&rdo;朱雁告退时，心下则想，虽然谢王妃不是个和气的，说话也不大中听，但待亲近的人却是实心实意。此时此际，他正一片丹心对行云，谢莫如既对江行云好，那么在朱雁心里，谢莫如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了。☆、流言之二朱雁中午回府，一家子牵挂他这事儿，饭还没吃呢。朱太太忙问他，&ldo;王妃叫你去，可是有什么事？&rdo;朱雁含糊道，&ldo;也没什么。&rdo;后才跟他娘跟他祖母说，赶紧闭嘴吧，别在外头说他闲话了。朱太太大惊，&ldo;我就跟你姑太太说过，这不是辈分不对么。&rdo;她是真不乐意江行云，爹娘全无，命就硬。她孙子这般人才，完全可以配一位门第出身一流的女子。朱大奶奶嚅动下嘴，没好说自己也回娘同自己亲娘絮叨过。朱雁道，&ldo;可别再说了，传出去好听怎地？&rdo;朱大太太连忙道，&ldo;再不说了再不说了。王妃也是，论起来咱们才是正经亲戚，她倒偏着外人。&rdo;朱雁叹，&ldo;王妃提醒一声，也是好意呢。&rdo;朱大太太想到自家姑太太，且谢莫如自有名声，便是在自家，也不好抱怨谢莫如的，朱大太太道，&ldo;眼瞅着就过年了，有事明年再说。&rdo;孙子有出息，且这个年纪还未成亲，这亲事也不能硬逼着孙子，只得押后再议了。过年无非就是交际往来的事，倒是五皇子知道谢莫如叫了朱雁到府里来，还问了一句，&ldo;叫朱大人来做啥？他现在可是御前红人，父皇私下召见好几次。&rdo;谢莫如道，&ldo;没什么，叫他收敛些。&rdo;把朱雁心仪江行云的事说了。五皇子赞道，&ldo;朱大人不愧是战退过海盗的人哪，果然有胆量。&rdo;竟敢心仪剁手狂魔。谢莫如嗔他一句，&ldo;说正事呢，你又玩笑。你在外头没听到什么闲话吧？&rdo;&ldo;这倒没有，我倘听到早同你说了。&rdo;剁手狂魔虽然凶悍些，却是他媳妇的好友，何况还帮着打理生意，五皇子若听到这等闲话，也不会坐视。五皇子道，&ldo;江姑娘与安夫人似是脾性相投，听说她们一道出城打猎呢。朱大人与安夫人相近，也随着一道去过，无非就这么点儿交情，放心吧，外头再没闲话的。&rdo;谢莫如想了想，道，&ldo;那就好。&rdo;年前余帆还过来一趟送年礼，谢姑太太不放心丈夫，去岁给儿子安排好房舍院落后便带闺女回了北昌府，如今余帆过来，谢莫如笑，&ldo;劳姑太太想着。&rdo;又问余帆年下差使可忙，余帆散馆后分到礼部，他同谢莫如沾亲，且五皇子正管礼部，故而余帆很是繁忙。五皇子照顾人的方法就是，多多给他事情做……余帆温温煦煦的模样，笑道，&ldo;原早该过来的，朝廷六部，年底礼部最忙，我又是刚到礼部，正是干活的时候，就耽搁到了现在。&rdo;谢莫如笑，&ldo;咱们至亲骨肉，什么早一天晚一天的，差使要紧。表叔苦读多年，如今仕途刚刚开始，自然要将心放到差使上。听说明年姑老爷回帝都述职，祖母说二叔明年也能回来，要是赶得巧，倒是一家子团聚。&rdo;余帆听谢莫如说话事事明理，中午还留他用饭，实在和气的了不得。不过，五皇子未在家，余帆虽然官微职低，年下也忙的，还是辞了去。年下这些人情走礼，谢莫如也是做熟了的，并不觉着如何忙碌，她有空还能入宫去看望苏妃。如今她入宫已不必去慈恩宫报道，直接去苏妃的淑仁宫便好，今日进宫，苏妃却是不在。留守的大宫人说，&ldo;太后娘娘命人请娘娘去慈恩宫说话去了，王妃略坐坐，奴婢估量着，娘娘也快回来了。&rdo;一面给谢莫如端上茶来。谢莫如便坐着吃起茶来，胡太后一向不喜苏妃，且苏妃常病，鲜少去慈恩宫，今儿这是怎么了？苏妃回来的很快，并不是有人去慈恩宫通知苏妃儿媳妇进宫的话，而是胡太后打发她回来的，苏妃也有些疑惑未解，一回宫便有小宫人回禀说谢王妃来了，苏妃倒挺高兴，将疑惑暂且搁下，笑，&ldo;我料着你年前定是忙的，还说怕是没空进宫呢。&rdo;谢莫如时常进宫请安，婆媳俩关系很不错。&ldo;前几年手上不熟，才觉忙乱，如今都熟了，倒不觉什么。母妃这里预备的如何了？&rdo;谢莫如起身迎苏妃两步，扶着苏妃在暖榻上坐下，苏妃笑，&ldo;坐吧。年年都一样，我这里也没什么要忙的。&rdo;谢莫如道，&ldo;中宫无主，后宫的事儿就得太后娘娘撑着，我想太后娘娘定是忙的，刚才我来母妃这儿，母妃不在，莫不是被太后叫去帮衬宫务了？&rdo;苏妃挥手打发了宫人，皱眉，&ldo;这也怪了，太后娘娘一向不多理会我，宫里的事自来也是赵谢二位贵妃经手，如今年下事多，今儿叫我过去，原是太后那里去了几家闺秀，还问我……&rdo;正说着，苏妃蓦然止了话头，倒吸口冷气，脸色就有些不大好，望向谢莫如道，&ldo;有几家诰命带着闺女进宫请安，太后问我女孩子好不好？&rdo;谢莫如一向机敏，略一思量便明了，&ldo;看来太后这是要给殿下纳侧了。&rdo;不然何必问苏妃的意见？苏妃急道，&ldo;这可怎生是好？&rdo;&ldo;母妃莫急，这事儿我以前就跟殿下商量过。&rdo;谢莫如叹道，&ldo;实打实的算，我与殿下成亲两年半了，我一直没动静，就想着该给殿下纳一房正经侧室，也好开枝散叶。&rdo;叫妾室生孩子这事儿，苏妃与谢莫如皆出身大家，司空见惯的，并不觉着如何。苏妃道，&ldo;我总想着，还是要你先有了嫡子才好。&rdo;谢莫如道，&ldo;孩子也是天意，说不得什么时候我就有了呢。只是现在殿下膝下空空，我心里也不安呢。&rdo;苏妃叹，&ldo;太后娘娘倘是为了堵气，又怎能真就用心给阿淳挑好女孩子呢。&rdo;谢莫如微微一笑，&ldo;承恩公府恨我恨的牙痒，他们既要成此事，且太后娘娘这般破天荒的先从母妃这拿住句话出来，想来并不是弄些上不得台面儿的闺秀。何况我们府里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我自当为殿下把关。&rdo;苏妃道，&ldo;你这样说，我也就没有不放心的了。只是有一样，勿必要挑老实孩子，别的我也没有可嘱咐你的了。&rdo;谢莫如样样明白，苏妃仍是不放心胡太后挑的人，道，&ldo;年前事忙，太后怎么着也得等年后再提。一会儿我问一下那几家都是什么来历，你在外头也查一查，看这几家家风如何。&rdo;谢莫如皆应了。及至回家，谢莫如与五皇子提及此事，五皇子一脸不乐，&ldo;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我可不是不守信之人。你放心，我自有主张。&rdo;谢莫如无法，她自不会因这种事与五皇子生隙，再加上临近过年事情也多，索性暂也不提了。忙忙叨叨的，新年已到，今年大家都多了一份支出，就是往东宫走礼。别时与二皇子府走礼是一去一回，打个平帐，如今给东宫送年礼，当然也是有来有去，只是诸王府奉上殷实礼物，东宫赏个仨瓜俩枣，委实与支出差的远了。以至大皇子又在家一通念叨，说东宫赏赐忒抠儿如何如何，你说把崔氏给烦的。崔氏还得劝着些，&ldo;东宫自不敢与父皇、皇祖母比肩的。&rdo;大皇子哼唧两声，刚要再发高论，大过年的，他也比较忙，外头有客到访，大皇子连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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