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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雾凇先生边笑边比了个手势,示意郁宁随便去挑选,郁宁在里面逛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寿山石的荔枝摆件,这件摆件通体呈红色,柄蒂鲜红,果实沉郁,雕工细腻不凡,顶上一枚荔枝处以巧雕雕出了一枚半褪壳的荔枝,果肉莹白通透,一只蝉卧于荔枝叶上,瞧着十分有意思。
&esp;&esp;郁宁选它一是因为取色十分巧妙,二是它与屋中其他法器所散发的气场不同,它的气场光芒是青色的,并不是妖异的青,而是透澈的青色,略带一点金芒,给人以一些正直浩然之感。“就这件吧。”
&esp;&esp;雾凇先生唇畔笑意尚未褪去,赞道:“郁先生眼光不错。”
&esp;&esp;“就这件,不改了?”雾凇先生接着道:“碧天阁规矩,一位有缘人只能从本店选一件法器,以后便是再有瞧中什么,也不能再买了……先生可想清楚了?且本店货物即出,概不退换。”
&esp;&esp;郁宁一听,心想那这碧天阁的规矩也是有趣,如果按雾凇先生的意思,一个人一辈子只能从这里买一件东西,有缘人还不要钱,那岂不是一辈子只出不进?
&esp;&esp;“一位客人一生只能从贵店买一件法器?”
&esp;&esp;“没错。”雾凇先生颔首:“郁先生可要再挑挑?”
&esp;&esp;别人或许想着这店十分有意思,但是郁宁不同,他开始怀疑这碧天阁是不是黑店了。于是郁宁道:“那我不要了。”
&esp;&esp;“……”
&esp;&esp;似是怕这雾凇先生没听清,郁宁又重复了一遍:“那我就不要了吧。”
&esp;&esp;“……”雾凇先生沉默了一瞬,他指着郁宁方才挑中的那件摆件道:“荔枝,又通励志,此物于文曲星君庙中受了百年供奉,才气贵气俱全,选了它,若是使用得当,可使家中学子一举高中,功名利禄自此源源不断,青史留名也未尝不可,为何你又不要?”
&esp;&esp;郁宁倒是悠然自在,他笑道:“既然贵店一人一生只能选一件,自然是要慎重一些的……我这种初出茅庐的小辈,哪里懂得好还是不好?这等机会,还是留待日后吧。”
&esp;&esp;言下之意,现在还不太懂,怕走眼了真正的好东西,所以才不要。
&esp;&esp;说起来郁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气场,不知它到底有何作用,听了雾凇先生的解释才恍然大悟,这‘励志’对于某些人家来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法器,但是他……今年二十五了,按照虚岁二十六,从学校里毕业都快五六年了,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去参加科举,这东西对他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用的。不过按照雾凇先生的说法,这东西怕是不缺销路,紧俏得很。
&esp;&esp;“你当真不要?”雾凇先生又问。
&esp;&esp;“当真不要。”郁宁点了点头,认认真真的告辞:“今日逛了半天,晚辈也有些倦了,就不叨扰先生了。”
&esp;&esp;“……”雾凇先生咬牙切齿的说:“不收你银子!”
&esp;&esp;“不收银子也不要。”
&esp;&esp;郁宁说完,翩然离去。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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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梅三先生派给郁宁的管事正在小厅里干着急,就怕这小少爷吃了什么亏,没想到就见郁宁两袖清风的走了出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模样,郁宁笑眯眯的朝他们招了招手:“我们走吧。”
&esp;&esp;“是,少爷。”管事麻溜的站了起来,一行人出了碧天阁,顺着楼梯往二楼走,管事在他身侧问:“少爷没看中什么东西?”
&esp;&esp;“看中了,但是没买。”郁宁边走边道:“他们家有点古怪……你知道他们家吗?”
&esp;&esp;“倒是真没听闻过有这么一家‘碧天阁’。”管事回道:“碧海天青楼中的离奇古怪的铺子不胜枚举,想来这也不过是其中一家罢了。”
&esp;&esp;“也是。”郁宁听了管事的回答,就知道这里的消息怕是要去问顾国师才有答案了。
&esp;&esp;很快几人就在二楼寻了一个靠回廊的座位坐了,点了几个点心与茶水,郁宁尝了一口这里的点心,味道确实还不错,不过却比之前富水县里头余庆斋的要差上一些,他顿时就又想念起了那位张厨子的手艺来……也不知道最后那位大厨怎么样了,改天叫人去问上一问,要是实在混得不行就把他骗来给他师傅做白案师傅,他也好趁机蹭上几口。
&esp;&esp;一旁有一名侍卫前来,与管事耳语了几句,管事与郁宁说道:“三先生已经知道少爷在二楼小憩,让少爷稍后,他片刻就到。”
&esp;&esp;“嗯。”郁宁应了一声,他还以为他三师兄会去得更久了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高台上的歌妓换了一个,唱起了不知名的小调来,调子还不错,就是歌妓的技艺略有不错,让郁宁听得直皱眉。郁宁问管事:“我们进来时台上的那个女子呢?”
&esp;&esp;管事的抬头看了台上一眼,答道:“少爷有所不知,这碧海天青楼里的献唱的大多都是自愿前来的,只要不违律法,愿意上台,便能唱上几曲,故而有许多歌妓唱家愿来此博一声名,来去自由,并不设限。我们方才来的时候那歌妓许是唱久了,不愿再唱,这才换了个人。”
&esp;&esp;台上伴奏的琴声一转,歌妓一时有些跟不上来,嗓子破了音,歌妓许是慌了,后半曲更不在调子上,唱完这一曲便匆匆下台去了,又上来了一个蒙面女子,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倒也不唱,一手琵琶拨得可谓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1],动听极了。
&esp;&esp;管事的见他听得专注,又低声解释道:“这应该是哪位技痒又不愿露面的良家,这才遮了脸来。”
&esp;&esp;“这倒是少见。”郁宁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他坐在这里原是为了等他三师兄,但他三师兄迟迟不来,他也无事可做,又不愿再去三楼四楼转悠,也没有大杀器手机可玩,自然只能关注着高台上的娱乐节目了。
&esp;&esp;这蒙面女子一曲弹完,旁若无人的下去了,没一会儿上来了一行人,有琵琶二胡大锣小锣,在角落坐定,紧接着又有人悬挂起了幕布,铜锣一响,居然来了一个粉墨登场。这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少人凑到了回廊边上听起戏来,管事招了招手,一个跑堂的小厮跑到了郁宁他们桌前,殷勤的问道:“客官可有吩咐?”
&esp;&esp;管事的指了指台上,问道:“今天是哪个班子来唱戏?”
&esp;&esp;“是长安来的翠微班,明儿我们楼要办鉴宝会,邀的就是他们班,今个儿是提前来热热场的。”小厮机灵的开始介绍起来:“这翠微班是这两年才火起来的,虽说是新办,但一点都不输那些积年的老戏班子,当家花旦是云玄大家,以前是在宫里头唱戏的,不知为何退出来了去了翠微班,等闲不上场,我们大管事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请着了他。”
&esp;&esp;小厮正说着,高台上曲调变得急促高昂,一个穿着粉衣的旦角儿自幕后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出来,乐曲陡然一静,只见那旦角儿手捏拈花指,启唇唱道:“怕流水年华春去渺,一样心情别样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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