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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索性也就随了自己的性子,放肆地在这空无一人的政殿中独自悠逛。
御案上的奏章放得整齐,朱墨紫毫、镇纸瓷洗纹丝不乱。
她随手翻看了几本,眼见那上面的朱批字迹草然有力,心底便是轻叹,又转身去望一旁的黑漆木几。
最靠里面的格子中,竟有厚厚一摞奏章单独放着,一本一本排得井然。
她有些好奇,不知这是何等要物,便大胆抽出一本来看。
才一翻开,她就怔了下,随即又抽出几本,看后眼底变得有些湿。
这些竟都是她这些年来上奏的折子。
大多是他未批复发还的,还有一些是关于她的敕谕草诏,全都被保存得如此齐整。
从她甫入翰林院直到如今身在二府,从他还是皇太子直到如今位在九尊,她与他在朝堂上的点点滴滴,历历映目。
她静坐下来,一本本地翻阅过去,偶尔能看见有些折子后他落了朱批,却不知为何没发回到她手中,而那些朱批中又透着他难得一见的私情。
有喜有怒,有称赏有责斥,然而却终究都没让她知道。
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又怕沾湿奏章,便忙将那些折子按原样一一收好,然后抹了抹眼睛,走回内殿去。
内殿中物什整洁有序,他的衣袍衮冕都被人收放在一处,一眼看去全是冷清暗色,黑灰青褐,绫锦缎罗,雍容华贵却毫不张扬。
她伸手一一触摸,又将脸埋入这些衣物中,轻嗅那带了他身上独特气味的衣香。
另一边搁着他的御弓长剑,鎏金耀眼,冷光刺目,厚重的衣甲含威带戾地堆在一旁,箭箙皮革有些已经磨得褪了色,却仍被擦拭得锃锃发亮。
她握住那弓渊,脑中想起那一次在马背上他亲手教她骑射的场景,那一句“我的女人”至今犹在耳侧,清晰得令人心动。
旁边的长剑苍黑慑人,一把暗鞘沉重非常,虽无丝毫花纹装饰,可一眼便知是剑中极品。
虽是极少见他身佩此剑,但这柄长剑毫不蒙尘,想来平日里亦是被他时常擦拭闲练的。
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剑柄,将剑抽出来,只见剑身通体全黑,浑然无迹,有暗暗的犀光自剑刃两侧反射而出。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剑刃上纂刻着两行极小的字。
她微微蹙眉,拿起剑来慢慢看,待看清后,却是一愣。
“九天之上,我让你;九泉之下,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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