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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从未想过他竟然是御灋组的少君,怪不得他身上的气息总是异于常人。不知为何,落尘的心沉了下去,突然之间觉得与他的距离好遥远,可是为何会这般想,落尘不知道,但哀戚之色总是难掩。无尘老人见她此番模样,颇为忧心:“尘儿,怎了?”落尘回过神来:“无事,师傅,如今血瀛国的王上病重了么?”无尘老人叹了口气:“并非是国主病重,而是王妃病重,如今的王上虽德政兼备,但却是情种,对王妃用情至深,自王妃病重之后,他便无心理会朝事,朝臣不满,便欲立新主。”“但我下山时听说王的嫡子已亡故,那岂不是王位便后继无人了?”落尘不免疑惑,追问道。无尘老人看着面前这个女娃,心想此番她还不知那病重的就是自己的娘亲,但他也不能此刻告知她如此密事:“此事御灋组少君必会自行处理,你不必担心,天色已晚,你回碧落峰去歇息吧!”落尘想到清远的伤势,心下愧疚,忙跪下朝无尘老人叩头行了一礼:“师傅,我…清远他因我受了重伤,你知道的,后日便是拜师大典,倘若他不能医治好,便无法参加,师兄很是疼爱清远,若如这般他定会十分伤痛的,所以求师傅能否给我一粒丹药,我…”无尘老人瞧落尘神色凄凄:“鸣凨是否为难你了?”落尘忙摇了摇头:“不…师兄待我很好。”无尘老人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取了一粒丹药给落尘:“此丹药你为他服下一粒,也便好了!你快回去吧!”落尘回到碧落峰,却感人声寂静,显然因清远受伤门中弟子都忙碌去了。落尘想到师兄对自己的呵责,心下难免惴惴,心想倘若再见到师兄,他是否还是会赶自己走呢?她悄悄来到清远所住的听风阁,但见屋内一片漆黑,看来师兄师嫂他们已回自己房中了。落尘想推门而入,却见门关上无法进入,她瞧见左侧的窗户留了道缝隙通气,便将窗户拉开,跳了进去,轻脚走到清远床榻边,但见他呼吸羸弱,此刻显是已熟睡了。落尘推了推他肩膀,清远便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借着窗外淡淡灯光,隐约见来者是落尘。他心下欢喜,想立刻坐起来,但这一动牵扯到伤口,竟疼得他眼冒金星。落尘忙按住他不许他妄动:“你快别折腾了,你现下觉得如何?”清远不想落尘担心:“不妨事,这点伤不算甚么的,并且父亲定会设法医治好我,你不用担心!”落尘想到他那时竟不顾自己性命安危相救自己,多少总有几分感激,她嗔怪起来:“你这人没几分功力就不要逞强,现下弄成这样,倒让我受师兄好一通责骂!”清远一听,甚为紧张,突然抓着落尘手:“父亲为难你了么?我去跟他说去,说此事跟你本不相干,再说了你还屡次救我性命呢?”落尘见他抓着自己手,脸突然红了,顿时有些心慌,忙将手拽了出来:“胡说些什么,谁让你跟师兄去说了,我来是给你师傅给我的丹药,师傅老人家的丹药可治天下百病,你这点伤不算什么,明天也便好了!”她掏出丹药,便喂他服下,果然刚一服下,清远只觉身体暖暖的,无比受用,伤口处也犹如新肉在生长般,竟有几分麻痒的感觉,不由得欢喜起来:“师尊的丹药果然厉害,我觉得精神气都好多了!”落尘一听,终于呼了口气,拍了拍他脑袋:“那就好,要是你因伤参加不了拜师大典,估计师兄得拔了我的皮!他可心疼你这个儿子了!”49谋算心深沉清远心下一时感动,竟又情不自禁地拉住落尘手:“你漏液翻窗赠药之恩,我此生都不敢忘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像上次一样护着你!”落尘羞得面颊通红,全身燥热得紧,也觉颇为尴尬,她想恼他几句,但想他现有伤在身,只得忍着,她突地站了起来,不敢再靠近床榻,嗫嚅道:“你…你别多想,不过一粒丹药而已,要谢你就谢师尊即好,我走了!”她快速地翻窗出屋,回自己的云馨庭去。但从此处回云馨庭必会经过师嫂他们歇息的听竹轩。纵然自己为清远讨得了丹药助他恢复身体,但是她心里还是惧怕师兄,她见左右无人,小心地从听竹轩走过,以免惊动了他们二人,再被责难呵斥一番。但刚矮身走到窗口旁时,却听得屋内传来师嫂声音,只听得她道:“师兄,你看远儿此番拜师大典上有几分把握?”突地传来猛拍桌子的声音,随后听得鸣凨道:“倘若他不受伤,以他的功力应该能排进前三,到时我再渡他一些灵力,成为拜师大典上首冠者也不无可能,但如今…哼…都是你娇惯的那落尘,这女娃我看着都讨厌,怕是要碍我儿前程!”落尘听到此处,犹如被人猛扎一刀般既痛且伤,她没想到师兄竟这般厌恶自己,也怪不得这许多年他都不曾怎般跟我说过话。她觉再听下去甚为不妥,正想离开时,却听得韵竹道:“师兄,我倒是有个绝妙的法子一定会让清远做上下一任掌门继承人!”落尘本不该偷听,但心想原来师嫂师兄其实想让他们爱子能当上掌门人,但是天玄门人才济济,又如何能当上呢?哦,对了,师傅将羽令已传给了我,假以时日,倘若清远灵力修为、品德、执掌能力都让人信服,我到时便将掌门之位传于他便是,毕竟他父亲是师傅首徒又是代掌门身份,传位给他爱子理所应当。然而却听得鸣凨问道:“你有何法子?”韵竹微微一笑,拉着鸣凨臂膀:“从此之后,你定要对落尘好些,可不能再随意呵责她了!”此话鸣凨甚为不屑,然而落尘听着心里却是暖暖的,心想师兄对我虽是凶了一些,但师嫂对我却是真真的好。鸣凨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我对她好不好跟我儿有何关系?”韵竹轻轻捶打了下他臂膀,嗔着:“你这呆子,你看不出来,如今师尊他老人家最欢喜的人是谁么?自然便是他这个新收的关门弟子,虽然我不知这尘儿到底是何来历,师尊这十来年也言缄其口,但我想这落尘来历定然非浅,你想想,未来掌门人之位,师尊最有可能传于谁?”鸣凨性子急躁,不像韵竹这般心思缜密:“师傅让我代理掌门人之位,但从未提过让我直接接任,我心下甚为疑惑,心想他定会从年轻一辈中选择一位加以好生栽培,那清远作为我儿必有机会!”韵竹轻叹一声:“师尊倘若要传位于众年轻辈弟子,又何苦费许多心思来收这个关门弟子,所以我料想,师尊定是想将掌门之位传于尘儿,此次拜师盛典或许便是他传位的契机!”鸣凨一听,脸色忽明忽暗忽红忽青,勃然大怒:“胡闹,这个女娃有何能耐驾驭我们众师兄弟之上做这掌门之位。”落尘一听师兄如此动怒,都差一点想冲进去告诉他自己愿将掌门之位让出,也不愿他对自己如此误解。韵竹却笑了笑:“你活这许多年,却还是这般脾气,如今我却有个一箭双雕之妙法,你可想知?”鸣凨一听,甚为疑惑:“何法?你且道来!”韵竹秀手一番,捋了捋她丈夫褶皱的衣角:“便是让落尘嫁于我儿为妻!”落尘听到此处,大脑‘嗡’的一声,怔在当处,而全身微颤,心下冰凉,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因为她曾经相信师嫂对自己定是当做亲生女儿般疼爱,而决不是采妮所说的那样将自己当做儿媳或者可利用者身份养育着,可如今,亲耳听到,落尘心神俱碎。或许他人不懂,作儿媳抑或作女儿般养育有何区别,但是落尘心下的苦痛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小没有父母,所以便一直将师兄师嫂当做自己父母,心下一直期盼着他们对自己也是一般,不掺杂任何私心,可是此番她才明白了,自己在他们心中始终跟清远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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