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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怨念居然达成了,他发出的灵力真的把娃娃卷进了卡车里,甚至还带走了张玄,在所有人都惊讶悲伤的时候,只有他是在笑的,兴奋得无法自持,为愿望的实现,也为自己拥有的强大灵力,可就在这时,身边仿似有人经过,他听到那人说‐‐『善不得见,恶犹为之,一切最终都将反噬回来。』至今他也不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但他悟懂了金大山曾为自己卜的卦,他算出自己将死于海,所以他一直都很提防张玄,现在才明白所谓的海是火海,死于马言澈亲手布下的怨气之海。旁边的滴答声越来越清晰了,仿佛是生命时钟的倒计时,而他却无力逃离,迷糊中听到又一声轰隆震响,那是轿车爆炸带来的响声,熊熊火焰无视上空落下的雨滴,将一切罪恶迅速容纳其中。黑色宾士在暴雨中疾驰,将飘来的雨点和身后不断腾起的火光毫不留情地抛在脑后,马言澈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摆弄着何顺海的摄影机,摄影机机体和荧幕被震碎了,他把是sd卡抽出来,打开车窗,下一秒,碎裂的摄影机从飞速行驶的车里抛出来,落到了车道中央。车窗重新关上,马言澈把是sd卡插进音响机里,画面很快映现出来,最开始是聂行风和朋友在道边寻找张玄行踪的录影,之后是钟魁等人打开了地府大门后消失的一幕,马言澈眉头紧皱,将那段鬼门关大开又迅速消失的画面放大,不断重复播放,想看清具体的过程,但由于阴雾过浓,成功地掩藏了钟魁和汉堡消失的瞬间。这世上除了自己和大哥,还有谁可以打开阴间之门的?银眸里墨色和火光交织闪烁,马言澈因迷惑而陷入沉思,最后他把画面定格在钟魁身上。道符普通,人也普通,可是两个普通的事物加在一起,却发挥了无法想象的威力。也许这个人跟马家有点关系……前方突然传来尖锐的喇叭声,乔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车开到了车道中央,看到对面的车冲过来,他急忙转动方向盘,把车转回道边,踩刹车猛地停了下来。擦肩而过的车跑远了,只留下一连串的喇叭声,声音划出很远,成功地将他从混沌中揪了出来。乔晃晃脑袋,看向四周,道路偏僻而陌生,他不太记得自己怎么会开车来这里,再看到荧幕里的录影,他愣了一下,按下重播键。随着影像的重新播放,乔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安排线人去幸福海饭店顶楼的某个房间;开车追踪何顺海;指令属下驾驶卡车向轿车发出撞击;还有火海中变成血人的两个人,想象着这些画面,他很开心,无比愉悦的心情,仿佛积压多年的怨念一瞬间得到了释放……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看着车外的暴雨和无边夜色,乔觉得心头发凉,飞快关掉了还在播放的影像,又顺手摸了支雪茄烟,夹在指缝里正要点上,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的万能师兄魏正义。『你在哪里?』电话一接通,魏正义就问。这是个好问题,乔揉着额头自问‐‐我在哪里?问出来的却是‐‐「有什么事?」『没有,就是心一直在发慌,这么晚你都不回来,也不在公司,我怕你遇到麻烦。』发慌?乔噗哧笑了,心情莫名其妙地转好,抽着烟调戏他的师兄,「魏,你现在到了一日不见我就心慌的程度了吗?」『师父现在行踪不明,我是怕你再出事,给董事长增添负担,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马上给我回来!』凶巴巴的语气在乔听来,居然觉得有几分可爱,微笑听着魏正义吼叫,眼神无意识地瞟向后视镜,忽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发现平滑镜面上竟然映不出自己的模样。寒意更深了,乔探起身想看得清楚些,眼前一晕,他重新跌回座位上,耳边叽里呱啦的叮嘱声逐渐远去,他低声说:「好冷……」『下这么大的雨,在外面肯定冷了,你感冒才刚好,还不快回来!』充满担心的斥责声,将他的思绪带回到遥远的记忆里,男人乖乖听从了,再瞄了眼后视镜,看到里面银眸里闪烁的火焰,他满意地笑了,说:「等我,我马上就回去。」乔回到家已是凌晨,他下了车,在往家里走的时候,发现许多房间都亮着灯,温和的灯光,仿佛在无形中温暖了心房,但很快他就拂开了这种不屑有的感情,木着脸推开门走了进去。客厅里传来淡淡的香烛烧纸的味道,他知道那是聂行风为张玄烧符留下的纸香,可是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没人可以进地狱后再回到阳间。乔面无表情地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把湿衣脱掉,去浴室里冲澡,热气弥漫了浴室,也温暖了冷雨带来的寒意,洗完澡,看到被热气蒙住的镜子,他伸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霍惟清。如果没算错,这是聂行风将要去找的人,也是自己的下一个目标,该怎么让他死呢?银眸扫过隔壁的换衣间,放在衣服上的手枪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走出去拿起枪,正摆弄着,外面传来声响,他放下枪,拿了条毛巾擦着头发走出去。「喂,你搞什么?」魏正义正坐在沙发上翻书,当看到一身裸体的美男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惊得差点把书摔到地上。偏偏美男毫无羞耻心,发现有外人,却依旧一副坦然表情,很自然地走过来打招呼,「是你啊,这么晚,我以为你睡了。」「你不是说冷吗?我帮你拿姜汤过来。」魏正义解释完,见乔仍然无动于衷地擦头发,身上该隐藏的重点部位反而被他无视了,阳具就这样堂堂正正地垂在胯间,大而有型的足以令主人自豪的东西,看在他眼里,却等同炫耀。要说哪里不如乔,可能也就是这里了吧?身为男人的自尊心涌上来,魏正义粗声粗气地说:「能拜托你套件衣服吗?这多不雅观。」「我在意大利都这样,并且还要不雅观地接受仆人的服侍。」「这里不是意、大、利!」「是我的房间,」乔擦干发丝上的水珠,好整以暇地说:「亲爱的师兄,你三更半夜跑到我的房间来指责我的行为不检点,好像有些奇怪啊。」魏正义语塞了,打开衣柜,随便扯了件睡衣拍给他,又把煮好的姜汤放到他面前,喝令:「喝了它。」这次乔没反抗,穿上衣服,把老姜汤喝了下去。魏正义又摸摸他的额头,很冰的触感,证明乔的感冒还没好,便拿过吹风机,把他推到床边,三下五除二帮他把头发吹干了,乔乖乖坐着任他摆弄,但魏正义的吹头手法实在太糟糕,几分钟后,看着镜子里被吹得像鸡窝的发型,乔想起之前镜面没映射的错觉,他皱起眉,口中却赞道:「很有创意。」「免费的你还想怎样?」搞定后,魏正义顺手把乔推到床上,扯过被子给他盖好,粗暴的动作,乔闭着眼心想,他真是鬼迷心窍了,被这样粗鲁地对待,自己居然如食甘饴。听到魏正义关灯走了出去,乔叫住他,「喂。」「又有什么事?」「没什么。」脑子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乔说:「我有点怕……」从小混黑道的人居然懂这个「怕」字,魏正义啼笑皆非,敷衍着问:「怕什么?」「怕我自己。」「大哥,如果你说怕我,我会更开心,这样代表你可以少做点坏事,」魏正义吐完槽,又吼道:「少胡思乱想,早点给我好起来,现在大家都很忙,没时间照顾你这位大少爷!」门关上了,温暖随着光亮的消失远离了自己,乔躺在床上,对自己产生的恐惧感到不解。也许之所以会怕,是因为透过镜子,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吧?魏正义离开卧室,经过聂行风的房间,看到里面还亮着灯,他犹豫了一下敲敲门,问:「董事长你还没睡吗?」门打开了,出乎魏正义的意料,聂行风完全没有他想像中的颓废焦急,神态平和得像平时加班,这反而让他酝酿了一大堆安慰的话无从说起,或许是他的表情太丰富,聂行风被逗笑了,问:「什么事?」「没什么,」魏正义挠挠头,说:「晚安。」「看你不像要去睡觉的样子,进来坐吧,正好我有新发现。」魏正义进了书房,发现桌上地上放了很多新写好的道符,电脑开着,摊开的本子上也记录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资料,旁边还有一本书,看到书皮,他很惊讶地问:「董事长你也在看《天眼》?」「这本书是马先生送给我的,里面有些故事我想是作者自身的经历,」董事长让魏正义坐下,把自己记录的片段拿给他看,「这里有一段驱魔历险,最后妖魔驱除了,本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却因为驱魔人彼此的私心而演变成自相残杀。」「这好像是马言澈的故事。」其实马言澈的经历魏正义并不了解,他只是本能的推断,聂行风点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说:「作者最后说每个人都狂妄地认为自己可以替天行道,但天道到底是怎样的,却没人知道,如果这个理论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没有所谓的天罚,这段类似的话,我也曾从马先生那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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