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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代正想着，忽然砰的一声，门又被重重打开。那女孩站在门口，对她怒目而视。&ldo;那个谁！&rdo;她伸手指着木代，&ldo;说的就是你！&rdo;她停顿了一下，似乎老大不情愿，末了，终于把话从齿fèng里憋了出来：&ldo;进来，就是你了！&rdo;哦，是吗？郑明山朝屋子努努嘴，示意她一起进去：&ldo;恭喜恭喜，看来面试是通过了。&rdo;木代学着师父平素的样儿掸了掸衣袖，尽管那上头干净的根本没落灰：&ldo;那要看谈的怎么样，我不一定干呢。&rdo;雇主是个姓炎的老头，七十来岁，满头白发，穿件齐齐整整的对襟大褂，腰板笔挺，眼神却不好，蒙了一层雾样，黯淡。果然眼睛是精气之神，双目无光，整个人的精神都打折扣。被木代踹到水缸的女孩是炎老头的孙女，叫炎红砂，也不说去换衣服，站炎老头边上，自顾自拧衣服上的水，头发打成了缕儿贴在脸上，黑白分明，像画里的人。炎老头先跟郑明山说话，言语间很客气，木代寻思着，师兄应该跟这人打过交道，但没那么熟。炎老头又向她说话，和蔼客气：&ldo;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儿，走一趟，出个小远门，衣食住行都是我们包，短则两三天，长不过五六天。价钱是两万，先付一万的定金，你看怎么样？&rdo;木代看着炎老头，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迎接这个消息。也就几天的时间，两万！她有些飘飘然，原来自己这么值钱呢。郑明山咳嗽了一下，又瞥她一眼，那意思是：稳住，别没见过世面一样。炎老头又吩咐炎红砂：&ldo;红砂，你给木代讲讲，我们是干什么的。&rdo;炎红砂嗯一声，先帮炎老头戴眼罩，是个银鼠灰色的丝缎罩子，有清香的中药味儿微微散开。郑明山站起身说：&ldo;我就不听了，外头等着。&rdo;这是规矩，就像不能窥人学武，人家要讲私密的事情时，最好主动规避，等主人家来赶就不好看了。炎老头戴着眼罩向他的位置拱手，像是谢他知情识趣。炎红砂第一句话是：&ldo;我们是采宝的，听过没？&rdo;没听过，不过沾了个&ldo;宝&rdo;字，总让人心里不安，木代看着她：&ldo;不违法吧？不是盗……宝吧？&rdo;炎红砂翻了她一眼，倒是炎老头轻轻笑了两声。&ldo;先前我爷爷让你看了桌面上的话了，你不懂的话，我给你解释解释。那上头提到了金银和珠宝玉石，这几样东西，在古代，哪怕是现代，都是顶贵重顶贵重的。&rdo;木代没反驳，不过私心里，她觉得钱更实惠一点。&ldo;但是金银呢跟珠宝玉石的生成方式相反，金银都是埋在深土里形成的，承的是日之精。珠宝玉石呢，是受月华，不要泥土掩盖。我们有一句话，叫宝石在井，上透碧空，珠在重渊，玉在峻滩，但受空明、水色盖上。&rdo;炎红砂摇头晃脑，这段文绉绉的话，不知道跟多少人显摆过了。木代隐约听得明白，这意思是：宝石在井中直透青空，珠在深水里，而玉在险峻湍急的河滩，都受明亮的天空或者河水覆盖。她心里一动：宝石在井，刚刚院子里有口无水之井，炎红砂又自称&ldo;采宝&rdo;，所以说，她们是专门采撷宝石的？&ldo;这宝石呢，价钱或许比不上顶级的珠子和玉，但其中的精品，也是顶值钱的，常见的呢，有猫睛、琥珀、星汉砂、祖母绿、玫瑰宝石、煮海金丹等等等等。古代人就对中国的产宝地做过归纳研究，一共是两大产宝地。&rdo;她说着就转到墙边，墙上挂了张好大的皮质地图，地图已经陈旧，显然很有些年头了，上头的山脉河流线条都是粗笔手绘，笔画遒劲，苍茫雄浑之感扑面而来。&ldo;一块是&lso;西域诸邦&rso;，放到今天来讲就是新疆一带，这也不奇怪，新疆遍地都是宝，比如和田玉啊，大红枣啊，哈密瓜啊，葡萄干啊，羊ròu串啊……&rdo;炎老头咳嗽了两声，木代忍住笑配合她：&ldo;嗯，我也爱吃羊ròu串。&rdo;&ldo;另一块呢，书上讲是&lso;云南金齿卫与丽江&rso;，金齿卫指的是澜沧江到保山一带，总之就是云南。所以我和爷爷住昆明，到云南哪儿都方便，新疆嘛，住不习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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