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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吩咐的，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他见我不在恼火，急忙讨好着说。“很好，滕好的册子要保管好，等姐姐和尹德妃到了再作打算。”我用手抓抓耳朵，点点头。“怎么？你信不过二哥？怕他私吞？”我看他一眼，笑的意味深长。“他自然是要动手脚的，而我们……当然也是要动一动手脚的。”元吉转转眼珠，依然不解。“钱是好东西，有了钱才能办大事。秦王知道这个道理，太子也知道这个道理，而我们自然也要知道这个道理。私吞不怕，他吞他的，我们拿我们的。到时候要是他想告发，我们手里有册子，自然也能拿他的痛脚，大家互相可以节制。”我笑着说。“哦！原来大哥也有份。”“那是当然，陛下拢共你们三个宝贝儿子，自然是个个有份的。”我把脚从他膝上拿下，站起来伸伸懒腰。“今天累死我了，要早点休息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起去看洛阳的牡丹。”“我早已经给你准备好舒适的房间了，一切用具皆是洛阳行宫里的好东西，你一定喜欢。”元吉上前讨好我。“假公济私。”我拿手肘顶顶他的肚子。“不用白不用，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享受才是。”元吉说的满是道理。“说的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该享受时就得好好享受。”我一拍他的肩，不客气的与他同流合污。43尸体第二天起了个早，让宫人烧了一大锅热水洗个澡，换了干净的衣服，神清气爽的出门。元吉也起的很早，已经坐在案前吃肉喝酒。“一早起来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你还真行。”我皱皱眉，歪歪嘴。“吃肉好呀，吃肉有劲。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个，已经叫她们给你做清淡的面汤了。”他咬着肉含含糊糊的和我说，一抬头，正好看到宫人端了现做的面汤来。“喏喏，你的面汤来了，快趁热吃吧。”我一屁股坐在他案边，等面汤上来后埋头就吃。吃完早饭用茶漱了口后，我们就躲在屋里看了会田亩册和清单册，待到天完全放亮，肚子里的食物也消的差不多了，就骑马出门。昨天来的匆忙，没怎么顾着细看洛阳城里的情况，今天一路跟着元吉骑着马走走，才发现到处都是死人。想想也是，三万户死到三千户，九成的人口都饿死了。洛阳是个大城市，保守估计人口总在十万以上吧，死了九成就是死了九万，那当然是死尸遍地了。一场战争，打了近一年，把好端端一个繁荣的大都市变成个遍地饿殍的鬼城，我还真不知道是李世民的威名还是恶名。“路上尸体这么多，怎么处理？”我牵着缰，皱着眉问元吉。“打仗死人很正常，还能怎么着，埋了咯。”元吉说的满不在乎。这就是李家男人的作风，除非是自己人，否则别人的死活他们才不管。他们全是些战争机器，对所谓的人文，人权，生命，没多少感触。“秦王在哪里处理公务？我们去他那儿。”我拉拉马缰，停下。“他一般到处巡视，不一定会在一个地方办公。不过早上他一定会去看看各处的粮食发放情况。”旁边的亲随回答我。“那就去粮食发放点。你们前面带路。”我说。他们看看元吉，元吉看看我，挥挥手。“你们听县主的。”他说。“是！”他们立刻掉转马头，带着我们去粮食发放点。李世民在洛阳发放粮食，用的是军粮。没办法，城里如今剩下这点人口已经没有半颗粮食，能吃的树皮草根都吃完了。他不放粮，就只能眼看着这最后的一成也饿死。要那样，洛阳可就真成了鬼城了。他向朝廷发了急奏，调请军粮。李渊准了，着李建成督办。这当然是李建成争取来的差事，太子殿下有他自己的打算。找了两个发放点都不见李世民的人影，直到赶到第三个发放点，才算把他逮着了。他正在那儿查看发放的情况，身边跟着的应该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我拉缰停住马，跳下鞍，小跑上前。“拜见秦王。”我朗声施礼。他正和身边的人说话，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我，愣了愣。“小晋，你不在长安在洛阳干什么？”他看看我，伸手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洛阳自然是有事情要办咯。给，”我从怀里掏出太子教递给他。“秦王请加军粮赈济洛阳，陛下已经准了，着太子殿下调运。这是太子让我带给秦王的手教。”“太子殿下让大家尽管放心，军粮已经在路上了，即刻就到。而且，数量管够哦。大家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不要哄抢，要按秩序配合秦王。这是我大唐陛下，太子，和秦王的仁义！”和他说完，我又转头朗声对那些正在接受赈济的百姓大声说道。那些百姓听了我的话，都纷纷跪下称赞大唐陛下和太子的美名。我很满意听到的一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等我回转头，就看到李世民面无表情一张脸。他是个聪明人，我明了他现在的想法和心情，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不能奈我何。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沉默了片刻，李世民还是伸手接过了太子教，拿在手里并没有看。“小晋你来洛阳，就是为了这事？”他下巴微仰，扁着嘴问我。“这是太子见我顺路让我带来给你的。嗯，不过世民哥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呀。”我笑着脸套他近乎。“什么问题？”他心情依然不悦，口气淡淡的有些冷。反正我早就知道他脾气大了，不以为然。“我和元吉一路过来，看到街上到处都是饿死的人，而且尸体没人处理，就这么扔在那儿发臭。这可不好。”我说。“士兵们正在帮助百姓搬运这些尸体，只是太多了，一时处理不过来。”“嗯，是死的太多了。现在是四月里，天还冷。可是一到五月，天气可就渐渐热了。听元吉说现在的处理方法是就地埋了。这不好，到时候天气热起来，尸体的腐烂速度会加快，埋在城附近可能会污染水源，或者引发瘟疫。洛阳人已经够少了，再发生点什么的话，可会死绝了的。”我敛了笑容，抬眉注视着他。他抿抿嘴，看着我不说话。“这些尸体，最好能集中深埋，如果能焚烧处理就更好。这样可以杜绝污染和可能发生的瘟疫，洛阳已经很脆弱了，在也经不起一点点变故。”我轻轻缓缓，正色对他说。他垂下眼皮，复又撩起看我一眼。“你说的有道理。只是焚烧估计不大可能，洛阳刚经过寒冬，没木头可以用来烧尸体。只能深埋了。”他紧着脸点点头。“一定要深埋，最好能由官府出面举办超渡的法事。毕竟要照顾到洛阳百姓的感情。如果是有人认领的尸体，总还是得还给人家自行埋葬，但也一定要督促深埋。”他听了又点了点头。“喂，馒头，你还去不去看花呀。”元吉在一旁等的不耐烦，吼了一声。“要去，当然要去。”我回头答他。“世民哥，那我先去看花了。”我回转头，笑着朝他拱手。他勉强的撩撩嘴，点点头算是和我道别了。我转身跑到特勤骠旁边，翻身上马。“它到和你合的来。”李世民看看特勤骠看看我，有些惊诧。“因为它和秦王一样，喜欢吃糖呀！”我笑着从随身的荷包里摸出一小块糖塞到特勤骠的嘴里，然后拍拍它的脖子。李世民露出个怪异的表情，愣在那儿。他这副模样惹的我哈哈大笑，掉转马头和元吉一起策马而去。44权力与金钱牡丹，国色天香，世间奇花。不过说穿了，其实它是勺药的变种。大唐初年，牡丹虽然已经有了，但品种单调，国色没成，天香未育，还不惹人注目。但对我来说，相对于将来牡丹的繁复华贵，我更倾心与现在它才从勺药突变到牡丹的浑然天成之色。前者是人工匠气居多，而后者才是大自然的鬼斧天工。如今洛阳里种植牡丹最好的是一户何姓人家，我和元吉登门拜访，许了人家不少财帛良田，才说动他们迁居长安为大唐皇帝种植牡丹。元吉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为这么一株花费心思，虽然他也觉得这花好看。这家伙，小时候虽然也读书，但到底成不了一个舞风弄月的骚客。这种奇花异木，自然是要靠皇家的力量才能发扬光大，茁壮成长。讨李渊欢心靠城池，靠财富，靠武功，这些他难道还能和秦王去比。李渊一直强调文治，这些附庸风雅的事情自然能投其所好。而且除了讨好皇帝，后宫娦妃也一样要讨好，不然枕边风给你一吹也够呛的。讨好女人，除了珠宝华锦，自然就是美丽漂亮的花卉了。既体面又大方，品位高雅，格调出众，多好啊。后宫也是战场。待到第三天，姐姐和尹德妃到了，我们就可以开始替武得皇帝清点洛阳的宝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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