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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1页）

&esp;&esp;霸道的红字宣言在笑脸符号中漂浮。不少摄像头还是进了烟，导致投出的刺目景象此起彼伏地闪烁，场面一时间堪比噩梦。

&esp;&esp;为首的打手把手中的枪往墙上一摔，响亮地骂了句脏话。

&esp;&esp;一里外。

&esp;&esp;余乐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垃圾堆上前进。唐亦步干脆地背起阮闲，健步如飞，背着沉重背包的季小满步伐同样轻盈。没个半分钟，余船长差点被三人彻底甩到视野范围外。

&esp;&esp;防毒面罩不算舒适，用久了又热又闷。它能挡住毒雾中大部分有害物质，却挡不住根植于垃圾场的腐败气息。余乐暗骂一句，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确定鞋底碾过了什么黏腻的昆虫。

&esp;&esp;从这个角度看去，毒雾中堆积成山的垃圾影影绰绰，活像某种潜伏于黑暗的怪兽。而不远处各色灯火穿透雾气，不会给人星辰那样美好的想象，倒更像是怪兽的复眼反光。

&esp;&esp;余乐其实清楚另外两人不愿去中城区的原因——这样庞大的聚居地，不可能只有一位秩序监察。中城区和上城区的一切都暴露在监视之下，他们哪个都不是满足于苟活在监视下的常人，下城区才是他们的战场。

&esp;&esp;被雾霾之海掩埋，充满臭气与血腥的混乱城邦。这里的确最适合他，只是……

&esp;&esp;余乐嫌恶地在脚边破布上蹭了蹭鞋底，开始真诚地怀念废墟海的时光。好在这个该死的城中垃圾场不算太大，就在他打算跑一小段抗议先头部队的速度时，四人终于抵达垃圾场的边缘。

&esp;&esp;“我得先把我妈带走，钱一庚的人肯定两碗面

&esp;&esp;季小满选择这里的确明智，阮闲心想。

&esp;&esp;面馆所在的街道看上去比夏街还要混乱。他们头顶仍然是密不透风的墙壁和建筑，可比起建筑外观破破烂烂的夏街，这片区域的建筑压根就不完整。碎裂的混凝土板倒在街边，断裂的钢筋伸出锋利的断口，如同轰炸过的老城废墟，或者干枯霉变的蜂巢。

&esp;&esp;如果说下城区的夏街是位患有恶疾、行将就木老人，这片区域更像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esp;&esp;季小满穿过迷宫般的建筑结构，把车停到钢筋丛林深处。她一丝不苟地给车搭上伪装网，几乎在每个角落都钉上了报警器。

&esp;&esp;“妈，待在这，千万别乱跑。”她半跪在女性仿生人面前，双手握住对方的手。“我就去吃个饭，不会超过半小时，有事直接联系我。”

&esp;&esp;“小满。”那美丽的仿生人温和地笑着，摸摸她的头。那笑容和唐亦步最初的伪装有点类似，灿烂却空洞，标准到让人不舒服。

&esp;&esp;锁好车门后，季小满强迫症似的挨个摸了圈报警器，这才领着一行人离开满是尘灰的小型塌陷坑。

&esp;&esp;“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在宵禁后随意活动。”

&esp;&esp;钻出那要命的废墟，城市的声音清晰了不少。变调的电子音穿透迷雾和拥挤的人群，一遍遍重复播放。

&esp;&esp;“守城人对违抗者拥有绝对处置权，珍惜生命，从我做起。为了您的安全……”

&esp;&esp;人潮照旧在夜色中涌动，仿佛那些刺耳的语句只是噪音。季小满把车停得离面馆极近，他们几乎迎头撞上李记面馆的招牌。

&esp;&esp;李记面馆前蹲着个干瘦的老头儿，正在透过防毒面罩嘬一支造型奇异的烟斗——他甚至在面具上为那个烟斗专门留了个口子。老头朝毒雾喷出烟圈，面罩的护目镜反射出点点灯光，他们完全看不清老头的眼睛，更别提对方视线的落点。

&esp;&esp;李记面馆的装修十分“复古”。

&esp;&esp;随着虚拟现实技术进一步发展，需要在现实中集中办公的公司越来越少。人们开始倾向于远距离办公，窝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除了经济欠发达的偏远地带，在过度发达的无人机外送业务影响下，古老的店铺形式逐渐消失——既然足不出户便能满足绝大部分生活需要，相当一部分人不会专门走出门，找个小店，慢悠悠地吃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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