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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第1页）

&esp;&esp;“你就这么拽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往旁边的墙上一磕……又是一磕……”

&esp;&esp;“四下，我数得很清楚，一共四次，一共四下。”

&esp;&esp;云飞镜微微地咬紧自己的嘴唇，她稍微有点神经质地轻笑了出来。

&esp;&esp;“真的很难忘记那种声音，那一刻声音从我的颅腔内传进耳朵，带着环绕的回声……我的脑袋和墙壁碰撞的声音像是颗熟透的西瓜……然后你对我说‘就是你偷了宋娇娇的表’？”

&esp;&esp;把双手交叠而握，云飞镜眨了眨眼，眨干了眼睛里泛起的淡淡一层水雾。

&esp;&esp;她低下头，问跪在地上，此时五体投地的陆纵：“我当时不能回答你，你现在可以回答我……是我偷了宋娇娇的表吗？”

&esp;&esp;“嗯？是我吗？”

&esp;&esp;陆纵突然疯狂地把自己的脑袋往地上磕，一下、两下……

&esp;&esp;他磕了四下、八下，声音里忏悔的陆

&esp;&esp;陆家父子灰溜溜地离开了云宅。

&esp;&esp;在这两个人之中，陆父的表情非常尴尬，从刚刚陆纵跪下开始，神色就明显转为坐立难安。

&esp;&esp;在听到云笙的那一声“滚”字后，他眼底浮现出几分难以遮掩的羞恼，但看起来更像是松了口气。

&esp;&esp;不知道他是感觉自己终于能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还是终于能把儿子带走，不再让人丢人现眼。

&esp;&esp;至于陆纵，他跪在地上，额头上还留着磕头磕出来的鲜血印痕。在听了云飞镜请他远滚的指令后，他整个人就好像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

&esp;&esp;他始终不敢抬头再看云飞镜一眼，显然早就丧失从前闯进云飞镜班级，直接把云飞镜砸成脑震荡的勇气。

&esp;&esp;陆父毕竟已经是一个体能下滑，肥脸圆肚的中年人。面对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亲生儿子，他总不能艰难地把人拖走。

&esp;&esp;他连续叫了陆纵几声，都没得到对方的回应。

&esp;&esp;最后还是云笙冷笑着打了个电话，叫了楼下的保安来，把手脚无力的陆纵直接从会客室里架走。

&esp;&esp;至于大理石地板上的鲜血，他也叫阿姨过来清理干净。

&esp;&esp;那套招待陆纵父子二人摆出来的茶具，云笙也让人直接砸碎烧了——想想刚刚那两个人，他实在是嫌脏。

&esp;&esp;简单的几个指令吩咐下去，佣人们就像是上过润滑油，运转良好的机器一样运作起来。

&esp;&esp;而号令的最中心，也就是云笙本人，他已经不再关注那些微小的细节。现在，他几乎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云飞镜身上。

&esp;&esp;云飞镜在命令陆纵滚蛋以后，就一直阖着眼睛靠在身后的沙发背上。

&esp;&esp;刚刚陆纵被人架走时，嗓子里呼出几声垂死老狗一样的嗬嗬嘶气。在双脚马上被拖出会客室前的一瞬间，他还是鼓起勇气抬起眼睛来看了云飞镜的方向一眼。

&esp;&esp;——他只见到少女漠然冰冷的侧脸，双眼紧闭，卷翘的睫毛压在雪白的肌肤上，甚至不曾颤动一下。是无声而冷然的绝对拒绝。

&esp;&esp;陆纵嘴角下垂，又向外咧开，眼角也向两边拉长，露出了一个无声悲泣的嚎啕表情。

&esp;&esp;直到此时为止，他才算真正重视起云飞镜说过的话。

&esp;&esp;曾经云飞镜问陆纵，假如自己不是他的救命恩人，难道陆纵会为此感到后悔吗？

&esp;&esp;陆纵对此不以为然。

&esp;&esp;直到云飞镜把自己曾经受过的一切伤害，化作站着鲜血的利刃和短匕，由她如刀般锋利的言语，一柄接一柄的剜进陆纵的心脏，陆纵这才感觉到几乎要把他撕裂的、近乎刻骨的剧痛。

&esp;&esp;真的太疼了，他疼到甚至没有发声的力气。

&esp;&esp;云飞镜让他滚，让他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得干干净净，让他从此再也不要打扰到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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