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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4（第1页）

&esp;&esp;看收拾，如同在形容某个地方。陆青折想了想，猜测他估计在给方徽恒形容殡仪馆具体在哪里，哪间灵堂还空着。

&esp;&esp;身边的方饮没往前走，对眼前的一幕还是不可置信。

&esp;&esp;陆青没催他，听他吸了吸鼻子，以为他被触动得无法顾及太多，必须再哭一场，没等他安慰，只见方饮抬起手，草草地抹了抹眼睛，跑到了病房里去。

&esp;&esp;方饮觉得自己来得迟了，不止路上堵车的二十分钟，还有前段日子耽搁下的一次次见面机会。

&esp;&esp;我本来也在住院部。他看着被被子包起身子的老人，喃喃。

&esp;&esp;可他横竖没来看望过一次，这其中有很多种理由可说。

&esp;&esp;比如动了手术较为虚弱，尽量别串房间；比如来了这里见到日渐衰老的亲人，绝对要产生伤感，这不利于他养病，主刀医生都叮嘱过他要注意心情

&esp;&esp;理由很多，可以说服别人，没法让自己放下。在他有悔意的时候，他就认为自己确实没做好这件事。

&esp;&esp;方徽恒察觉方饮眼眶泛红，不禁开导：我没和你说过，不怪你，是我的错。

&esp;&esp;方饮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望着奶奶被两个人缓慢地抬起来，心头一抽。方徽恒瞧着他脸色苍白，上前去想要拍拍肩膀，可他没看向离他最近的爸爸，下意识地往回看，寻找着什么。

&esp;&esp;陆青折向人打听完在哪间灵堂举行悼念，再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陆青折说：你跟着过去，我等下去找你。好吗？

&esp;&esp;方饮站在原地，望着前面三个人。昏暗的楼道里，方徽恒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t恤，低头向前。旁边的两个陌生人一前一后地抬着那床被子，里面包着自己的奶奶，径直往电梯间走。

&esp;&esp;陆青折道：去陪陪你奶奶，原先吵着无论怎么样都要出院，现在如愿了。

&esp;&esp;言下之意这未尝不是解脱，日复一日的枯燥循环有了重点，毫无自由的身体终于轻盈地离开床铺。

&esp;&esp;说完，他揉了揉方饮的头发，方饮认真地看着他，微微地点了下头，张了张嘴，最终又抿起来。

&esp;&esp;陆青折说：我会尽早到的。

&esp;&esp;然后方饮没那么害怕和迷茫了，追着前面的三个人，赶上了电梯。他

&esp;&esp;过后，奶奶的一部分亲戚朋友们来了。他们工作日上了一天班，或是年迈的老人，到场时一个个面容疲惫，和方徽恒说了几句节哀的话语，坐在外面陪着守灵。

&esp;&esp;因为方饮没与这些长辈有多少来往，所以今晚一遇到，他搞不清楚彼此之间的关系，大多数人甚至是第一次见，生疏地打了声招呼。

&esp;&esp;有几个和方徽恒关系比较近，在他由方徽恒抚养时，见过一两次面，稍微眼熟一些。

&esp;&esp;他们询问了方饮的近况，方饮讲了一切都好。

&esp;&esp;过了会，因为奶奶的去世，而难得聚在一起的人们逐渐热络了起来，开始聊天。他们一边讲话一边叠纸钱，方饮安静地坐在里面，能把外面的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

&esp;&esp;有和方徽恒说儿子长得不错的，有讨论出殡流程和买墓地的，这些讲完，各自说着他们眼里的奶奶，以及过往交集。

&esp;&esp;除了怀念老人以往付出的善意和热心，更多的是感叹她过得不顺。日常操劳着生计，还没能过上舒坦的日子，就摔跤进了医院。

&esp;&esp;苦了一辈子这种概括离方饮其实不远，他奶奶就是。

&esp;&esp;越听越难受，方饮慢吞吞地吃完手上的面包，扔掉包装纸，叹了一口气。

&esp;&esp;他和身边的陆青折说：那么多天没去看她，今天都在路上了，还是差了几分钟。

&esp;&esp;他没那么快能想开，方徽恒把这事全揽了也没用，自己还是闷闷不乐的。

&esp;&esp;天气闷热，外面开着两台坐式空调。只有他和陆青折坐在里面，在烧纸钱的炉子边上，呼吸间有一股焦味。

&esp;&esp;陆青折以往开导他时，会摸他的头发或者捏他的后颈，这些动作对他而言，很有安抚性。不过在这里，陆青折没那么做。

&esp;&esp;他的掌心覆盖在方饮的手上，握了下就放开。他道：我一直觉得人的思念是可以传递的，就算没见到，你奶奶也一定会知道。

&esp;&esp;方饮勉强地扯了下嘴角：是吗？

&esp;&esp;陆青折道：嗯。

&esp;&esp;他在细心的叠纸钱，原先忘掉了步骤，现在重新熟悉了起来，把东西做得线条十分挺直。脚边放了一个大纸箱，已经垒了一小堆这样的纸钱。

&esp;&esp;方饮看着陆青折的动作，努力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他拿了一张纸跟人学习，尽管一步步完全跟着陆青折做，可成品完全没对方的好看。

&esp;&esp;薄薄的纸张很难撑起来，歪歪扭扭的，看着没什么形状，被方饮捧在手上，小心地放在了纸箱子里。

&esp;&esp;陆青折随即把箱子拖到两人中间，这样方饮放东西可以方便点。

&esp;&esp;他说：守灵要守三天，你天亮后休息会，不然会撑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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