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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没有发现任何意见，只是微笑地站在一旁。五夫人只好言不由衷的笑着劝太夫人：&ldo;谕哥儿的前程是大。这也是为了光耀徐家的门楣！&rdo;太夫人听了没再坚持，可但心里还是不舒服。留了十一娘说话：&ldo;你跟老四说说看，劝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谕哥儿在外面过年！&rdo;十一娘也劝老人家：&ldo;谕哥儿年纪也不小了，连弟弟俭哥儿都娶了妻，他的婚事总不能就这样拖着吧！&rdo;又道，&ldo;侯爷一心谋划着谕哥儿的前程，他早些有了功名，也可以早些成家立业，您也就能快点抱上重孙了！&rdo;太夫人叹了口气，算是同意了徐嗣谕回安乐。但想到这都立冬了，又心痛徐嗣谕一路上餐风宿露，过年也不能团聚，私下喊了徐嗣谕过去，给了他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让他收着：&ldo;……想吃点什么，穿点什么，或是笔墨纸砚，你自己大补小贴地先用着！&rdo;徐嗣谕谢了太夫的赏赐，一出门，遇到了结香：&ldo;二夫人请二少爷过去，说有东西要交给您！&rdo;徐嗣谕匆匆去了二夫子那里。二夫人送给徐嗣谕的是几套前朝的殿试卷试：&ldo;虽然早了些，你可以看看这些卷子的行文。从上往下俯视，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rdo;对徐嗣谕而已，这比金钱更重要。他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收到十一娘送来的冬衣。&ldo;四夫人说，吃得苦中若，方为人上人。让您安心在乐安读书，争取明天能顺利通过院式。&rdo;徐嗣谕去给十一娘道了谢，选了十月二十四的吉日启程去了安乐。到了十一月，太夫人派了徐嗣勤按贞姐儿回门。贞姐儿原来的娴静中有了几分潋艳。太夫人看着定下心来，细细地问起她嫁过去的情况。知道邵太太对贞姐儿很好，她嫁过去就让她帮着管理家里中馈，邵家的宗妇也十分看重她，家里有什么红白喜事遇见了都要和她打声招呼，慧姐儿和夫婿也带了女儿去看过她，太夫人微微颌首。欧阳家和邵仲于十月底交换了庚帖，太夫人虽然不担心邵家的态度，却担心邵太太会用欧阳家的女儿压贞姐儿，这样才能两边制衡。&ldo;那你要好好孝顺你婆婆才是。&rdo;贞姐儿连连点头：&ldo;祖母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徐家丢脸的！&rdo;太夫人笑容里有了几分满意，贞姐儿的目光却落在了十一娘的脸上，让十一娘心里&ldo;咯噔&rdo;一下！满屋的客人，相逢的喜悦，都让十一娘不好多问。她强忍着心底的不安，直到华灯初上，太夫人神色间露出几分倦容，大家各自散去，这才有机会和贞姐儿在丽景轩贞姐儿原来的内室说体己话。&ldo;刚才是怎么回事？&rdo;十一娘问她，&ldo;突然说起什么&lso;对得起&rso;、&lso;对不起&rso;之类的话来！&rdo;贞姐儿脸色一红，喃喃数语，声如蚊蚋，实在是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十一娘就笑道：&ldo;你这次不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说。你想清楚了，到底说不说？&rdo;三天后贞姐儿就要回沧州了，从此以后晨昏定省，循规蹈矩地做邵家的媳妇了。&ldo;我，我是怕母亲担心。&rdo;贞姐儿脸儿更红了。十一娘一愣：&ldo;怕我担心？怕我担心什么？&rdo;贞姐儿还以为十一娘在打趣她。期期艾艾地道：&ldo;母亲不是说，没了这个，还有那个……让我别总想着防人，要想着怎样……&rdo;说到这里，脸像朝霞似的，说不下去了。十一娘这才明白。她不由汗颜。主要是那天她也挺紧张的。啰啰嗦嗦说了一大通，有些连自己都不记得了。邵仲然身边有通房。十一娘怕贞姐儿嫁过去了吃醋，建议她与期盯着几个通房不放，不如想办法展示自己的优点，让邵仲然对她难舍难分。她当时没指望贞姐儿能明白，现在看来，贞姐儿显然已经明白了。十一娘不由微微地笑起来。贞姐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ldo;我给母亲斟杯茶！&rdo;&ldo;不用了！&rdo;十一娘笑道，&ldo;你从沧州赶过来还没有喘口气就陪着太夫人说话、应酬家里的亲戚，一直也没有好好歇歇。时候不早了，你睡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rdo;贞姐儿知道十一娘自从生了谨哥儿身子受了损，这些年一直好生养着，不敢多留，送她出了门。可心里的话却如鲠在喉，让她不吐不快。她不由喊了声&ldo;母亲&rdo;。声音里透着几分迟疑。十一娘想到她有些懦弱的性子，笑着停住了脚步。竺香就朝小丫鬟们使眼然，大家远远地站定。贞姐儿看着，平添了几份说话的勇气。&ldo;母亲。&rdo;她有些羞赧地望着十一娘，&ldo;相公这些日子，一直歇在我屋里&rdo;又道，&ldo;正如母亲说的一样&rdo;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十一娘明白过来。贞姐儿成亲已经有一个月了，又没有怀孕，肯定来过小日子了。按惯例，她小日子的时候应该安排通房侍寝。一直歇在她屋里，也就是说，邵仲然拒绝了通房的侍寝了。她不由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使劲地握了握贞姐儿的手，半晌没有说话。贞姐儿却是满意的。她嘴角高高地翘起，形成一个愉悦的弧度。送走了贞姐儿，家里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过年的事。项太太突然回了燕京。她来给太夫人问安。&ldo;……四夫人几年不见，出落的更是清丽了！&rdo;项太太应酬着十一娘，眼睛却落在了谨哥儿的身上，露出几份渴望的神色来，&ldo;我走的时候，还没影儿这一晃眼，六少爷都在地上跑了！&rdo;太夫人看在眼里，呵呵笑道：&ldo;常言说的好，只愁生，不愁养。&rdo;然后问起孩子们事，&ldo;奕嘉今年应该有二十一了吧？说的是谁家的闺女？可许了婚期没有？&rdo;项太太听了，表情变得有些尴尬。&ldo;亦嘉还没有定亲呢！&rdo;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ldo;他连着两年下场落了第。老爷一气之下把他送到了嘉兴寺读书。期间有媒人来说亲，一律被老爷给推了。只说没立业，怎么能成家我也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亦嘉就这样拖到了今天！&rdo;太夫人笑着宽慰她：&ldo;成了家，身边有了照顾的人，这心也就渐渐收回来了。我看，亲家太太要劝劝舅老爷才是。&rdo;然后问起三位小姐来：&ldo;……可都好？&rdo;&ldo;托太夫人的福，&rdo;项太太听了，竟然是副如释重负的感觉，&ldo;柔谨前几年就和老爷的同科、工部侍郎周大人家的长公子订了亲，只因周老太爷病逝，这才耽搁了婚期。&rdo;说着，让人拿了张喜帖出来，&ldo;我这次来，一是为给太夫人请个安，二是也柔谨出嫁，想请太夫人去热闹热闹。&rdo;说着，拿出一张大红洒金请柬。&ldo;恭禧了！&rdo;太夫人笑盈盈地接了，看请柬上写的是明年的二月初四，&ldo;到时候一定去观礼！&rdo;&ldo;我就等太夫人您大驾光临了！&rdo;项太太说了几句客气话，去了二夫人那里──毕竟是自己的小姑子，长女出嫁，无论如何都要邀请一番，至于去不去观礼，那就随她了！二夫人知道了微微蹙了蹙眉头。&ldo;这样说来，亦嘉还是受了韩家二小姐的拖累？&rdo;项太太在二夫人面前从来没服过软。笑道：&ldo;主要还是因为我们想给亦嘉找个更好的人家。&rdo;自家的哥哥，她难道还不知道是怎样的脾气？哥哥是嗣子，所以特别想添孙子。何况这秀才考举人，一次、两次不中是寻常，也有那考了十次、八次才得偿所愿的。别人不知道，哥哥是读书入仕，秀才、举人、进士，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又怎么会不知道？断然不会因此而拒绝别人家求婚的。她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二夫人淡淡地一笑。落在项太太眼里，总觉得带着些许的嘲讽。她心中不快，说了两句话就要回府，任二夫人、四夫人和太夫人怎样挽留吃饭，她也执意要走：&ldo;刚回来，要办的事多着。改天再来给太夫人和几位夫人问安！&rdo;太夫人见项太太去意已决，让十一娘送她出了垂花门。&ldo;看来，坊间传说项家长公子克夫的传言是真的了？&rdo;太夫人低声和杜妈妈议着项家的事。杜妈妈想到之前大少奶奶的那场风波，笑道：&ldo;这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仁的事。&rdo;太夫人微微颌首。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把它抛到了一旁，到了二月初三那天，穿戴一新，和二夫人、十一娘、五夫人去了项家喝喜酒。项大人在任上，家里的事由项太太一手cao办。客人虽然只有十来桌，但看得出来，都是至交好友，说话很随意，互相打趣也有自己的典故，气氛显得很是融洽。因多是太夫人、十一娘和五夫人不认识的，她们被项太太安排到了花厅旁用屏风隔出来的小厅里，自成一隅，即可以听到外面的动静，不至于太过寂寞；又可以不与外面的人打交道，免得和陌生应酬。安排得十分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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