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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唇边，慢慢地便浮上了一点笑意，她轻轻地对左右点了点头。&ldo;扶起她来吧。&rdo;她说，虽然还未给孙贵妃笑脸，但语气已经和缓多了。&ldo;有些事，说得倒是容易……我不看你怎么说，只看你怎么做。&rdo;孙贵妃低声道，&ldo;我定不会让娘失望的！&rdo;&ldo;那我也就不多留你了。&rdo;太后拍了拍贵妃的肩膀。&ldo;去吧！&rdo;肯拍这个肩膀，足证太后态度的变化，孙贵妃又要给太后行礼，只是脚已麻了，姿态不免可笑，太后被她一逗，倒笑开了。&ldo;何须如此做作‐‐我这里不留你了，回去照看皇长子吧。&rdo;虽然太后的态度已经有了变化，但孙贵妃面上却仍没有一丝放松，她到底还是谨慎地行了一礼，方才慢慢退出了清宁宫。太后今日，是在外间见的孙贵妃，这里并不是她平素里起居的地方，会了客，自然还是要回自己起居的里屋去的。‐‐几乎是一回屋，她就闭上眼，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而今日的会面，的确也可说得上是意义重大。乔姑姑万万没想到此事居然会是如此了局，即使只是看客，都不由得心潮起伏，太后睁开眼时，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ldo;嘿。&rdo;老人家似乎也是心潮起伏，望着天棚，好一会儿才微微地笑了，&ldo;不愧是我养出来的姑娘，就是不一般。&rdo;这……乔姑姑忖度着太后的意思，就接了话，&ldo;贵妃娘娘确实是贤良淑德、识得大体……&rdo;太后倒是被她的话逗笑了‐‐她一笑，乔姑姑就立刻闭了嘴。就算是再不熟悉太后的人，应该也能听得出太后的&lso;笑声&rso;中，到底有多少真正的笑意。&ldo;其实，你说得也不能算是有错。&rdo;太后慢慢地说，&ldo;她确实很识得大体，心底也清明得很。今日来清宁宫这一番话，你当是说给我听的？&rdo;&lso;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说这番话？&rso;乔姑姑脑海里立刻闪过了太后的这句话，她怔住了。老人家两次问了孙贵妃这句话，第一次是为了催正题，第二次的语气……回想起来，仔细琢磨，似乎却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ldo;您是说，贵妃娘娘花言巧语‐‐&rdo;她谨慎地试探着太后的想法。&ldo;我不是都说了吗……看一个人的心思，你不要看她怎么说，要看的，是她怎么做。&rdo;太后慢慢地喝了一口茶。&ldo;这番话，你以为能糊弄得过我吗？&rdo;若看孙贵妃的形迹，刚才的解释的确十分牵强，在她确实表态做出让步之前，乔姑姑都没怎么信，也是为孙贵妃最后的表态震动，才算是相信了孙贵妃的诚意。&ldo;可……&rdo;乔姑姑还是有点不明白‐‐她的脑子，的确也比不上孟姑姑灵活。太后看了她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却也很快地就抚平了自己的心态：一个人太聪明了，聪明成孟姑姑那样，那也就不能使了。&ldo;真是要来赔礼道歉，来认错的，如此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央求我把人遣开？&rdo;她便点了孟姑姑一下，&ldo;她那样好脸面的一个人，会乐见一个倒水的宫女，都对她的丑事了然于胸？&rdo;这番话，本来也就不是说给太后听的。乔姑姑一下就明白了过来：清宁宫里，现在已经不是完全安全了，太后打发了一个孟姑姑，却保不准还有人看在皇长子和圣眷的份上，暗地里倒向孙贵妃。这番话，本来就是要说给皇爷听的。&ldo;难道……&rdo;她也不是点不透的石头，只是没有孟姑姑那样的捷才罢了。&ldo;那漏洞百出的说法，是为了……激怒您不成？&rdo;&ldo;呵呵。&rdo;太后笑了一下，她没有回答乔姑姑的言语，而是又夸奖了孙贵妃一句，&ldo;不愧是我养出来的姑娘，这后院里的争端，该抓住的是什么东西，她是一直都很清楚。&rdo;&ldo;这……&rdo;乔姑姑无语了，她甚至都很难接受这样的事竟能真正发生。&ldo;媳妇儿算计婆婆‐‐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事呢？&rdo;&ldo;枪尖都递到鼻尖了，还能有假吗？&rdo;太后微微一笑，&ldo;我明白她，她也明白我，早在她决定阴夺人子的时候，怕就明白了我是绝不会被她糊弄的……她的那番话，糊弄男人倒是足够了，可要糊弄过后宫里哪怕是一个扫地的宫女，只怕都难。小乔，都这把年纪了，你还不懂？只有女人才懂女人的招数……也只有女人，对付起女人来那才是最狠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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