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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李薇不像高兴的样子，想想还是把实心话说出来了，道：&ldo;奴婢说句冒犯的话：她是主子，她在上头坐着。咱们低低头……本就是应当应分的。&rdo;李薇靠在枕上，道：&ldo;嬷嬷能把这话说给我听，那就是我的知心人。只是这头，我低一低没事。从她进府，这头我就一直低着呢。可……她那边不止要我低头，还要弘昐几个也低头。&rdo;柳嬷嬷怔住，李薇沉重道：&ldo;……所以为了他们，这个头我也不能低。&rdo;柳嬷嬷犹豫了下，劝道：&ldo;您别怪奴婢，大阿哥在上头，咱们的二阿哥这头低不低的，由不得咱们。&rdo;李薇摇摇头，&ldo;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当弟弟的给哥哥低头无妨，这是应该的。可能做弟弟，却不能做奴才。&rdo;柳嬷嬷吓得起身离座扑通一声跪下了，哆嗦着就要磕头。李薇淡淡道：&ldo;嬷嬷起来吧。嬷嬷回去帮我想想，这做弟弟不做奴才，这个头该怎么低……&rdo;柳嬷嬷退出去，刚出门就看到四爷站在门前，膝盖一软又跪下了，不及出声求饶，四爷就掀帘子进屋，压根没理她。屋里，李薇背对着门坐着正在想心事，不妨身后伸来一只手摸到她的肩上！&ldo;啊！！！！！！！！！！！！！！&rdo;她吓得大叫！一回头，四爷也被她吓得心险些从喉咙口跳出来！她捂住胸口道：&ldo;天啊……你吓死我了……&rdo;四爷刚才先是在门前被她和嬷嬷的话惊的回不了神，进屋又被她这一声惊叫吓得不轻，再听她这么说，顿生这人恶人先告状之感！他严肃的瞪着她，半天才道：&ldo;你才要把爷给吓死了呢。&rdo;155、骗纸外面的玉瓶听到屋里的声音就要往里冲，柳嬷嬷还跪在台阶上，苏培盛上前一把将玉瓶拉回来，将柳嬷嬷踹开后，拖着玉瓶到一旁小声道：&ldo;我的姑奶奶！你也听听那声儿是不是你主子叫你进去救人啊？这明明是两位主子闹着玩的！&rdo;玉瓶刚才被李主子那一声叫得这会儿脑袋还是晕的，苏培盛说她也反应不过来，还想往屋里进。苏培盛苦口婆心：&ldo;姑奶奶，我拉住你是为谁啊？你进去惹着主子爷了，或者万一真是李主子惹着主子爷了，你进去也是一个死！咱们再等等看，真有个不好……也别你进去填这个坑……&rdo;他呶呶嘴指着西厢，道：&ldo;去那边哭才行啊。&rdo;玉瓶匆匆扫了眼西厢，道：&ldo;您说的都对，是我不识好人心行了吧？&rdo;说完甩开苏培盛几步闪到屋门口，在窗户外小声叫了句：&ldo;主子？&rdo;苏培盛该劝的该说的都说了，自觉也算当了回好人，虽然没人领情吧，他也觉得自己够善良了。玉瓶决心要找死，他也不拦着。何况说话听音，刚才明明李主子明明叫的欢快着呢。谁知道主子们在屋里玩什么新鲜花样？也就玉瓶这没嫁过人的听不出来，他侍候四爷这么些年，什么墙根都听过了，在李主子这里，四爷什么时候都跟喝了仙露似的爽快。再说，以李主子的心性，她就是当着主子爷的面说出福晋该死这样的话，主子爷也顶多冷冷她或训一顿，半点都不会当真。连他都看得出来，李主子那人，那就是戏文里唱的刘后主。身边一堆精兵强将围着，更衬得人傻了。小小年纪跟了主子爷后事事都有人替她管着、想着，主子爷再哄着、捧着、宠着，人早给养废了。别看嘴里说得多热闹，真叫她干，十成里能有一成不办走样，他苏培盛就把眼珠子扣出来！主子爷心里也清楚着呢。自己个枕头边睡的人，他也不能放个精明能干的啊。李主子就算以前真有七分的精明，叫主子爷圈了这么些年，七分能剩下三分都是李家祖坟冒青烟了。他就看着玉瓶这丫头先是面色发慌，跟着屋里说了句什么，她就放心多了。看吧，他就说不会有事。苏培盛打了个哈欠，横竖主子爷在李主子这里，原本一刻钟的事都能办成两刻钟，那是就跟屋里的凳子上都涂了糨子似的，坐下就忘了起来了。他进了茶房，对玉烟笑道：&ldo;跟着主子跑了一天了，小丫头给你爷爷上碗茶来尝尝，我也歇歇腿儿。&rdo;玉烟笑呵呵道：&ldo;苏爷爷辛苦，玉烟这就给您煮茶去。&rdo;背过身去暗骂个臭阉狗！跑这里来充大爷了，也不看看你的脸有多大！她捅开茶炉把铜壶刚放到火上，玉水掀帘子进来道：&ldo;主子爷来了好半天了，怎么这会儿还没上茶？&rdo;玉烟赶紧道：&ldo;早好了，这就给你。&rdo;说罢把两个提盒给她。一个是茶壶、茶杯等物，一个是配茶的各样点心。玉水提着到了正屋，在堂屋的小几上把提盒打开，用托盘把茶送进屋里。西侧间里，玉瓶正捧着小库房的账册给主子看，主子一边挑着，一边跟主子爷说话。李薇选了几样今年她新得的首饰和布料，对四爷道：&ldo;如今听说瓜尔佳氏过得不怎么好了。她跟刘佳氏在宫里阿哥所时还算受宠，出来后这几年是渐渐都不行了。现在那边府里受宠的是个马佳氏。&rdo;四爷扫过素素挑的东西，府里不受宠的女人，只怕就欠这些光鲜的门面东西了。他道：&ldo;你跟她挺好的？&rdo;这种事都知道。&ldo;以前还能说上几句话。上次见面，她也不爱说话了。&rdo;李薇想想道，不过点头之交。四爷好奇了，&ldo;那你去哪里打听的这些？&rdo;李薇小小瞪了他一眼，不乐道：&ldo;谁打听了？这都是三伯家的田氏跟我说的。&rdo;四爷笑笑，拍拍她的手，&ldo;好了，是爷误会你了。&rdo;道了歉又觉得不对，眼一瞪道：&ldo;还没给你算账呢，你倒先给爷安了两个罪名！这会儿是爷正有事没时间跟你说这个，等晚上爷空了再问你！&rdo;李薇低头，一脸&lso;我正在深刻忏悔&rso;。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叫苏培盛进来，让他去把前面库房的册子拿过来，对她道：&ldo;前头你十三叔在等着，为了他妹子的事，一会儿爷跟他出去一趟，晚上不定什么时候回来。等弘昐他们下了课，叫过来跟你一块用晚膳。晚了也不必叫他们再回前头去，就在你这里歇了。&rdo;他起身，两人手牵在一块，她也就跟着起来，两人慢慢踱到门口。他道：&ldo;苏培盛把册子送来，你准备一下给老五的礼。他一份，他福晋一份，他的长子一份。那个瓜尔佳氏跟你好，就把你的礼单独给她添上。马佳氏就算了，不必给她。写好单子叫苏培盛送到前头去。我和你十三叔就在前头等着。&rdo;两人站在门前继续说。他道：&ldo;晚上不必等爷回来用膳，这个点去晚上说不定就要在老五那边用了。&rdo;李薇点点头。他突然弹了下她，道：&ldo;爷的儿子不做奴才，你操心点别的吧。&rdo;说完就见素素的眼睛瞬间发亮了！李薇高兴的几乎想给他来个拥抱！听墙角神马的真美好！四爷简直就是机器猫小叮当，有求必应啊！下回偷偷故意背着他说点什么，说不定愿望都能实现啊！四爷却是笑得心里有些苦涩。他看着素素，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最后只道：&ldo;外面冷，不要送出去了。&rdo;他一出去，就见苏培盛已经捧着账册等在外面了。苏培盛在外面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听见两个主子在门口说话，就是不见出来。他心道他说什么来着？这不是屋里涂了糨子，这是李主子就是卖糨子的。他偷偷抬抬眼皮，见跟在四爷后面的李主子笑得都成朵花了，晃得他都有些眼花。一晃神，两位主子都走过去了，玉瓶这丫头站在他跟前笑眯眯的说：&ldo;苏爷爷，您把这账册给我吧，老叫您这么捧着也不是个事不是？&rdo;苏培盛白了她一眼：&ldo;你个小死丫头，一点情都不念，刚才你苏爷爷还提点你来着。&rdo;说着把账册递出去。玉瓶接过来连声笑道：&ldo;我领您的情，领您的情！&rdo;苏培盛撵上去，见两位主子在院子门口又粘糊开了。主子爷哄孩子一样软声道：&ldo;这么冷的天，你又这么跟出来，一点话都不听！快回屋去，等爷晚上回来找你说话。&rdo;他心道，您说得厉害，可声音这么柔，李主子会怕才怪了。李主子也是软绵绵的，那眼神跟那糖丝一样又粘又甜，直勾勾盯着他们主子爷，道：&ldo;我都听爷的，这就回去。爷出去别多喝酒，那东西伤胃。喝了酒再骑马回来喝一肚子冷风，身体都搞坏了。&rdo;四爷柔声道：&ldo;爷知道了，回去吧，走吧。&rdo;苏培盛心道，你们两个倒是把手撒开啊。好不容易两人的手撒开了，四爷走了，他赶紧跟上，回头瞧李主子还含笑看着主子爷的背影。叫他看了都有些暖心。要是……家里也有个人这么掂着他……苏培盛想想，是在外头娶个老婆，还是在府里结个菜户？皇上才说不许结菜户，府里主子爷虽然没说，可大概也是不许的。但娶了老婆放在外头，又怕她爬墙。想想真不是滋味。前面主子爷越走越快，他就把脑子里的东西先放下，侍候主子爷要紧。四爷的心里全是刚才听到的素素的话。&lso;能做弟弟，却不能做奴才&r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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