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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朕不相信证据吗?”寒王答到。紫萱心中一怔,唇畔缓缓浮起无奈的浅笑,淡淡地道,“回宫吧,皇上。”说罢径自朝前而去,在他身旁错身而过,仍是低着头,不看他。寒王眸子掠过一丝复杂,追了上来,却是将她捞在怀中,跃身上马,不言不语,纵马疾驰,风更加肆掠起来,紫萱不由得埋首到他温暖的怀中,心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一般,不是虚情假意,是因为小札之事,他才突然变了吗?117当年回宫天牢。太医和一名老太监一齐从牢房里走了出来,林大人连忙上前,三人一阵耳语,便急急离开了。牢房内,石塌上显然多增了好多茅草,在天牢能有这样的待遇,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塌上的人盖着毛毡子,清瘦的脸微微红着,烧还未退,意识依旧不清,那单眼皮小眼睛微睁,泪便缓缓流了下来,漫无目的地看了牢顶几眼,随即无力的闭上。还意识地到这里是钟离,是天牢。只是,脑海里一直浮现出月国琉璃宫的画面来,公主禁足宫中七年的一切,断断续续,一直在脑海中闪回,仿佛做梦一般……月国,轩徵二十七年,穆紫萱十三岁。春末夏初,琉璃宫满园子的紫萱花就要开了。大厅门外,男子一袭锦白宫装,丰姿隽爽,萧疏轩举,那敛尽世间一切繁华的黑眸此时却是低沉着,俊朗的眉头紧紧蹙着,他正是月国皇帝,穆懿轩。身旁的便是皇后林鸢,那么多年了,不见一丝岁月的痕迹,依旧是一身淡雅的少妇装扮,秀雅的娥眉紧紧笼着,却是扬起头看他,再习惯不过地伸手替他抚平那紧锁的眉头。穆懿轩唇畔泛起一丝无奈苦笑,轻轻拥她入怀,而她,终究忍不住,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没事的,一定还能找到办法的。”轻轻抚拍着她的背,只是,眉头早又蹙起,萱儿身上的毒怕是再也瞒不住了,亦是一年前才偶然发现的,像极了寒毒,却又不完全是,一直瞒着,一直在找解药,只是至今没有任何头绪。这时,前方一阵欢笑声传来,林鸢连忙抹去脸上的泪痕,佯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穆懿轩紧紧握住了她那微微颤抖的手。前方,来的正是紫萱,身后小札紧紧跟着,主仆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一路欢笑声不断。“父王!好几没见了,想萱儿了没?”一见父王和母后,总是先唤父王,像小时候一样,一下子扑了过去,跃起一把揉住他的脖颈,每每要都惹得她母后吃醋。“哈哈,都去哪了,跟父王说说。”穆懿轩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那么大了,依旧如小时候一样和他最亲,一丝隔阂也没有。“还不快下来,那么大了还老粘着你的父王。”林鸢瞪了她一眼。“母后又小气了,哈哈。”紫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林鸢眯眼,伸出手来,紫萱连忙蹿下,躲到穆懿轩身后,亦是伸出小手来,张牙舞爪,贼贼地笑着,母后可比她还怕痒的。小札侯着一旁,忍不住先扑哧笑出声来了,这公主才刚回宫里,这公主才刚长途奔波回来,精神倒是还很好。母女俩绕着穆懿轩,又是打闹了起来,在外人面前还像对正经的母女,私底下总是这么嬉闹着,穆懿轩总喜欢在一旁看着,就是穆子轩受不了,老是离得远远的。“你这丫头,每回回来都只问你父王,不问我。”林鸢说着扑了过去。穆紫萱小巧的身子一侧,躲到了穆懿轩的另一旁,甚至认真道,“要不母后再让我出宫一回,这次保准先问候你!”她出宫可大部分都是被母后给抓回来的,这回这么急找她回来,连父王也要她回来,也不知道要干嘛呢!林鸢眸中掠过一丝复杂,却仍是笑着,道,“出宫是可以,你要是能追上我,以后爱什么时候出去随便你。”“好!没问题,父王替我追!”紫萱一本正经说到。穆懿轩大笑了起来,犀眸中掠过一丝复杂,正要开口,紫萱抱着他的小手却骤然滑落,整个人似乎要晕倒一般。“萱儿!怎么了!?”林鸢急急上前扶住。穆懿轩却是沉下了双眸,没有说话,一把将紫萱抱起朝屋内而去,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娘娘,公主这是怎么了?”小札担忧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就这么晕倒了?林鸢迟疑了须臾,淡淡道,“门外守着,太子若来了,就说萱儿休息了。”说罢便急急进了屋,留小札一脸纳闷,出什么事了?118当年病发小札紧紧在屋外守着,心中有了千百种猜测,始终不明白皇上和皇后都进去那么久了,这公主病了,怎么不宣太医,皇上医术颇为精湛,但至少得差人熬药吧。又是过了良久,却见沈冰大人远远而来,沈太医过世后,沈冰大人便是御医之首了。“大人,公主病了,你赶紧进去瞧瞧吧,皇上和皇后都在里头呢!”小札心一急,顾不上那么多,连忙上前说到。“嘘!”沈冰却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低声道:“知道了,你这小子别再嚷嚷了!”小札连忙拼命地点头,沈冰这才放开了他,朝屋内而去。“出什么事?到底怎么回事啊?!”小札一把拉住了沈冰,急急问到。“好好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一会再告诉你。”沈冰说罢,转身又要走,只是,没走几步,却又折了回来,他自是知道小札是假太监,同小札的关系也挺好的。“我可再说一次,不许囔囔,好好守着。”又不放心地唠叨了一句。“知道知道,沈大人你先去,赶紧出来告诉我怎么回事!”小札很是清楚这沈大人的唠叨劲。只是,沈冰这回却不再同往常一样,点了点头,紧笼着眉头朝屋内而去了。过的大厅,右侧而入,通往公主的卧房,却没有叩门,大胆地推门而进,屋内,一切摆设整齐,并无一人。掀起另一侧的垂帘,入了偏厅小书房,这才轻轻扣了前方一睹墙壁,恭恭敬敬唤了一个,“主子……”嵌在墙上的石门缓缓打开了,开门的是皇后娘娘,却早已是一脸的泪水。沈冰大惊,时间算的正好,果然,病发了。这时一个不大的暗室,初夏季节,这放置了两个大暖炉,沈冰一走进来,便顿时觉得闷热无比,透不过气来。只是,暖塌上的人儿盖着厚厚的棉被,仍旧瑟瑟发抖,双唇都发紫了。“母后……”“父王……”“母后……萱儿好冷……”意识并非全无,只察觉不到身旁的人,和四周的异样,双眸微睁,低声唤着,只觉得冷,犹如伸出极低严寒之中一般,来不及考虑为何会突然这样,所有的知觉,尽是被冰冷占领了。穆懿轩紧紧握着紫萱的手,冷冷扫了沈冰一眼,沈冰缓过神来,不敢再多耽搁,连忙上前替公主把脉。蹙眉,探了好一会儿,不由得摇头。“怎么样?!说呀!”林鸢急了。“娘娘,和预计的一样,是病发了,虽不同于寒毒,但是,怕是公主此后每隔十日左右都要受此折磨了!”如实回答,不敢多隐瞒,皇上先前身上的寒毒是日日都靠药物压制,只是,公主身上的并非寒毒,至今依旧寻不到压制的药物,或者说,根本无药可救,一开始是十日,随后怕是毒发间隔的时间会越来越短了。“太子呢?你确定太子体内没有这病灶?”林鸢一把揪住了沈冰的衣领,急急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娘娘,微臣以性命担保太子殿下并无此病灶!”沈冰十分肯定地说到。“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萱儿到底有没有救?!”林鸢怒声,依旧没有放手。沈冰怯怯地看了一旁的穆懿轩一眼,没敢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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