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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如此伤心?”
身侧悄无声息多了个人,苏雪霏吓了一跳,惨白着脸色站起来,如同惊弓之鸟般,小声道:“你是长宁郡主——不,贵妃娘娘,臣妾、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冷宫之人,当不得一声安。”
阮桑枝笑道,随即蹲下身去,指尖拨了拨还在燃烧的纸屑,残存着的一丝阴气让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位倒霉鬼的位置。
“可陛下一日无令,娘娘就仍是贵妃啊。”苏雪霏嘀嘀咕咕,也蹲在阮桑枝身侧,将剩下的物什全部烧进去。
看着她的动作,阮桑枝故作纠结,凑近些小声提醒:“宫中可不许做这些。”
“是、是吗?”苏雪霏手腕颤动,她咬着下唇,面色无助的看过来:“那你可以不告发我吗?”
嘶……说这人胆小如兔吧,她偏偏又初生牛犊不怕虎,可说她胆大如牛吧,这会儿又可怜兮兮的求着自己。
阮桑枝不免在心中感叹,也只有裘国公府才能养出这样清澈单纯的姑娘。
见贵妃迟迟不回应,苏雪霏呜咽了一声,竟然在她的注视下抽泣起来。慌乱之间,还笨手笨脚的被焰火烫伤了手指,一连串的动作看得她目瞪口呆。
“……”
阮桑枝深出一口气,语调尽量放得轻柔起来,哄孩子般的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告发你的。”
“真、真的?”
苏雪霏睁着一双水润润的小鹿眼,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的时候,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可以大济天下的命定之人。
她哪见过这阵势,忙道:“真的,我跟苏弈尚有几分交情,怎么能骗你呢。”
“原来是弈哥哥的朋友。”苏雪霏略带委屈的表情缓和了一下,转而笑得眉眼弯弯,看上去软软糯糯的,分明是很讨喜的长相:“谢谢你照顾我。”
猛地听见这话,阮桑枝唇角僵硬了一瞬,直觉这么说可要不得,便连忙岔开了话题:“照顾算不上,你在祭拜谁?”
闻言,苏雪霏面色一苦,眼看着又要掉下泪来:“是我的侍女莲心,她前几日不慎跌入湖中,没能、没能挺过今夜。”
阮桑枝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尽管内心毫无波澜,但还是演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可我听淑妃所言,似乎并非不慎?”
“那江婕妤真是欺人太甚!苏妹妹,你可是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千万别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姐姐?”
话落,可怜兮兮的小白兔却是骤然竖直了耳朵,目光警惕的看向她:“没、没有,什么江婕妤,我不知道,贵妃姐姐莫要说了。”
“啊……沈淑妃和江婕妤为了这事快打起来了,你竟是不知?”
阮桑枝似笑非笑,却也生怕自己在苏雪霏心里变得面目可憎,便学着和这位昭仪如出一辙的无辜腔调:“罢了,姐姐也是担心你。”
“苏大人就你这么一个闺女,从未出阁起就视若珍宝,咱们这些姐妹当时可羡慕你了呢。”
说起国公府,苏雪霏渐渐放松下来,她脸上露出羞怯的红晕:“爹爹和娘亲都是极好的,哪怕进了宫,还时不时让迁哥哥——”
似乎是说错了话,她大惊失色的捂住嘴,看向听者的表情竟然多了几分出人意料的狠绝。
阮桑枝自然是装作没听见的模样,自顾自的泼了把湖水到纸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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