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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来捋一捋现在的情况,好吧?”孟小棠作为旁观者,此刻异常的清醒,“你说你和他玩暧昧,是吧?”
云盏这会儿正在化妆包里翻找皮筋,外卖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她想先去洗个澡。
“就刚刚玩了一会儿。”
“所以你是喜欢他?”
云盏半蹲在行李箱旁,侧头和盘腿坐在床上的孟小棠对视,一双眼直白而锐利,不藏任何情绪,坦荡荡地承认:“是喜欢他。”
孟小棠:“你喜欢他什么?”
喜欢这份感情难以言喻,像是你抬头望向窗外,为什么只能看到一盏月光而不是炽烈艳阳?因为客观规律,因为夜晚只能看到月亮。那为什么月亮叫月亮呢?为什么玫瑰叫玫瑰呢?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因果关系。
云盏沉默了半晌,皮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索性放弃了,坐在地板上娓娓道来,其实很多事都是有迹可循的,“就那次我和他去山顶看日出,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喜欢一个人待在陌生的环境,但我发现,只要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他。那种安全感,好像除了我爸爸以外,没人给过我了。”
“你把他当你爸了?”
“……”云盏冷冷地扫她一眼,随即从地上站起来,拿了套衣服往洗手间里走。孟小棠亦步亦趋地跟上,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好笑,“我的意思是,原来你一直以来都喜欢你爸那样的男人?可是周祈年和云叔叔一点都不像。”
云盏叹了口气,发现找半天的皮筋原来就在洗手间的洗漱台上,她对着镜子一边扎头发一边说,“说了是安全感,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随便我干什么都行,反正他都会陪着我,有他在我身边,我不用操心任何事。”
她妈走得早,她爸忙于工作,云盏常年孤身一人,所有人都说她懂事夸她乖巧,每每这个时候云盏都会笑盈盈地点点头。然而事实上,云盏一点都不乖,她有许多大胆叛逆的想法。大概没有人知道,常年年级前三的好学生,私底下会抽烟。
也不是有烟瘾,就是想试试。并不是男生才有叛逆期的,女生也有叛逆期。只是大部分的女孩儿都想在父母家人朋友老师面前维持一个好形象,不想辜负大家的期望。
女孩子们好像都活在枷锁之下,被条条框框束缚,稍有一丝脱轨的念头,便会被众人谩骂,以最失望的眼神对待。
男生不会,男生们不管是打架、旷课、顶撞老师、抽烟亦或是喝酒,只会被一句“男孩子嘛,懂事的晚”一笔带过。
云盏偶尔看到学校里坐在台阶上嘴边叼着烟吞云吐雾,身上穿着的校服永远沾染灰尘的不良少年,也会想,如果她也可以这样放纵一次那该多好。
周祈年是个和她截然相反的人,他好似天生反骨,浑身都写满了野蛮生长,像是墙角的一株杂草,动荡不安地生长。他和云盏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自由,不羁,狂妄,少年意气风发,蛮横嚣张,可他又有区别于云盏认知的不良少年,成绩好,站姿永远笔挺,不为任何人事折腰,澄澈涤荡的像是在国旗下长大的孩子。云盏被他吸引的同时,又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
“当然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他长得帅,所以才会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这点云盏没法隐瞒,就周祈年那张脸,得要多少的定力才拒绝得了这种绝色啊?突然也能理解为什么他会被称之为京军工绝色了,这张脸确实很绝。
关键是抛开那张脸,他那腹肌块块分明的身材,宽肩窄腰,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荷尔蒙爆棚,是一具引人肖想联翩的身体。说不上色气,准确来说,是欲气十足的身体。会让人想和他上床。
孟小棠表示理解,“看人第一时间是看五官的,不看五官还能看什么呢?看他的五脏六腑吗?我们又不是医生,看看他五脏六腑发育的好不好。”
云盏笑得不行:“是吧,所以我喜欢他,很难理解吗?”
“不是难不难理解吧,就是……”孟小棠想起来,“你还记得吗,你说过的,你觉得和他谈恋爱一定很烦,像他这样的男人,特容易出轨。”
“记得。”云盏沉默了下,“但还是想和他谈恋爱。”
“……就这么喜欢吗?”
“说不上有多喜欢,到底喜欢上了什么程度,反正就是想和他谈恋爱。”云盏向来情绪明朗,心思敞亮,尤其在孟小棠面前。她俩一个被窝里长大的,云盏不想瞒她也不会瞒她,掏心掏肺地说,“人生就活一次嘛,想做什么,都要试着去做。”
洗手间的灯光格外明亮,玻璃镜硕大无比,清晰地印着少女年轻漂亮的脸,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需要任何脂粉装扮就已经足够漂亮了,像是一朵出水芙蓉,干净皎洁,不沾一滴世俗尘埃。眼神又尤其坚定,眼里有风有雨,却被晴天笼罩。
孟小棠身心疲乏了,叹了口气说:“你一直都这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谁都说不过你,可真遇上事了,管他什么大道理,就算是杀人放火你都干。”
“杀人放火可不干,要坐牢的。”
孟小棠仰头笑了下,“你还有底线的?”
云盏一本正经:“当然,如果周祈年有女朋友,我再喜欢他我也不会和他玩暧昧啊。”
孟小棠想了想,也是,他们两个都是单身,看对眼也正常。没什么难以理解的,俊男靓女,还一起看日出,指不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今晚在外面,在马路边都能玩暧昧。她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在大马路上都能玩暧昧呢?
大马路上能玩什么暧昧?
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久到洗手间里发出淅淅沥沥的水声,楼下院子里的吵架总算停歇,陈启隽捧着手机温柔地哄女朋友,左一口宝贝右一口乖乖,听得孟小棠浑身起鸡皮疙瘩。等到电话结束,孟小棠趴在栏杆上,大吼一声:“陈启隽!”
声音响的远处惊起林中小鸟,鸟群拍打着翅膀飞出林中。
陈启隽吓得一哆嗦:“妈的你有病吧?大晚上的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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