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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esp;&esp;宁青青急火攻心，头晕得厉害又反抗不得，只能闭上眼睛，窝在他胸前不住轻喘。

&esp;&esp;约摸着过了一刻钟功夫，感觉谢无妄身体一沉，踏上实地。

&esp;&esp;熟悉的玉梨木香漫过来，浸润她干涩的肺腑。

&esp;&esp;回来了。

&esp;&esp;她的心脏又一阵刺痛。细软的手指无力地攥着他的衣裳，下意识地望向东厢。

&esp;&esp;“这里只有你我。”谢无妄垂眸看她，声音柔和了许多。

&esp;&esp;她抿住唇，轻轻一哂。

&esp;&esp;是了，他以为只要把人送走，她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esp;&esp;他抱着她大步走入正屋，像放置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一般，将她放进云丝衾中。

&esp;&esp;这个曾经的家，她实在太熟悉了，闭着眼睛也能将所有摆设一一道来。

&esp;&esp;她立刻就发现了不对。

&esp;&esp;视线掠过他的身侧，望向窗榻。

&esp;&esp;盆中的蘑菇，已经死去。

&esp;&esp;它本有一顶翡翠般的漂亮菌帽，一根柔韧通透的杆，在看不见的黑色土层下面，还有无数缕整齐致密的、玉线一般的菌丝。

&esp;&esp;但此刻，盆中却只有一滩灰黑的腐物，勉强能看出生前伞柄和伞帽的模样。

&esp;&esp;它死了。

&esp;&esp;解契离籍

&esp;&esp;宁青青茫然地望着死去的蘑菇。

&esp;&esp;她的蘑菇，她养了三百年的蘑菇，死了。

&esp;&esp;她从未想过它会死。它有翡翠般的色泽，健壮得有些贱兮兮的，舒展着帽子的时候，一副要与天地比命长的欠揍德性。

&esp;&esp;怎么会死了呢？

&esp;&esp;她动了动唇，抬起手，颤颤地指着那里。

&esp;&esp;谢无妄扬袖，将她的手压到床榻上，漫不经心地半阖起狭长的双眸，替她诊脉。

&esp;&esp;他什么都会。

&esp;&esp;半晌，他取调元丹喂她服下，大手摁住她后心，渡入浑厚灵力化去了丹丸。

&esp;&esp;温暖润泽的药力浸到四肢百骸，周身每一处都泛起了懒洋洋的舒适。

&esp;&esp;但她胸腔正中的冰冷刺痛，却丝毫没有缓解。

&esp;&esp;“我的蘑菇。”她问，“它怎么死啦？”

&esp;&esp;每一个字，仿佛都是凝着心底的血，慢慢吐出来的。

&esp;&esp;谢无妄垂眸，将她的手放到云丝衾下面，无所谓地道：“死便死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过去了，夫人，不要向后看。”

&esp;&esp;眸中有暗光浅浅淌过，他的视线和手指一道落在她的脸颊上。

&esp;&esp;轻轻一划。

&esp;&esp;“死便死了？”她一字一顿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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