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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3页）

&esp;&esp;坐副驾驶的阿顺往后看了一眼，笑说：“嘉树，你今晚也表演个节目吧，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esp;&esp;“不唱。”

&esp;&esp;“你不唱那就只能你朋友唱了。”

&esp;&esp;“她也不唱。”

&esp;&esp;“你俩过去白吃白喝，连个节目都不肯表演。”

&esp;&esp;“我们是客，客人还得表演？”

&esp;&esp;阿顺百折不挠，“不唱歌，跳舞也行啊，你这位朋友学过舞蹈是不是？”

&esp;&esp;叶嘉树看宋菀一眼。

&esp;&esp;宋菀问阿顺，“这也能看得出来？”

&esp;&esp;“能啊，挺明显的，芭蕾是吧？”

&esp;&esp;宋菀笑了，“那能看出来学了多久吗？”

&esp;&esp;“七八年是有的吧。”

&esp;&esp;“哎，”叶嘉树踢一踢副驾驶椅背，“怎么看的，跟我说说？”

&esp;&esp;阿顺嘿嘿一笑，“不告诉你。”

&esp;&esp;乡镇道路颠簸，车开得很慢，沿路都是树林，满目浓荫，人仿佛走在打翻了的绿色颜料之中。

&esp;&esp;阿顺心情畅快，突然喊号子似的高喊了一声，紧着拖长声音，放声高歌。

&esp;&esp;那音色高亢又嘹亮，号角一样穿透了这铁皮车厢，一声一声，荡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叶间有鸟振翅，扑簌簌地飞起一片，阒静的树林立时便热闹起来。

&esp;&esp;叶嘉树忽地探身往后，从后排座位上，拣出一把乐器，拨了两下。

&esp;&esp;这乐器长得有点儿琵琶，但共鸣箱是六角形状的，比琵琶小，只有四根弦，上面缀着一条红白两色绸布缝制的背带。出来的音色悦耳又明亮，恰能和阿顺的歌声完美融合。

&esp;&esp;歌是方言，听不懂，但隐约能感觉是首情歌。

&esp;&esp;开了近两个小时，车到了村里。阿顺阿吉都是村里的人，家里父母听说要来客，早起就开始准备招待了。

&esp;&esp;村里多个民族混居，住在木头和石头砌起的瓦房里，树木葱茏，掩映其间。

&esp;&esp;阿顺阿吉家里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妹妹，叫阿喜，也不怕生，见面就拉着宋菀去后面洗手。

&esp;&esp;后面院子里有口水缸，阿喜拿葫芦瓢从缸里舀了一瓢水，慢慢浇在宋菀手上。她汉语说得不大流利，有点儿咬着舌头，“姐姐，你长得真漂亮。”

&esp;&esp;宋菀笑说：“阿喜也长得漂亮。”

&esp;&esp;“不……阿吉哥哥一直说我丑，”她指了指自己脸颊，“我有雀斑，雀斑真难看。”

&esp;&esp;“美国有一个童星，叫林赛罗韩，也有雀斑，而且比你还多呢，一点也不影响大家觉得她长得好看。”

&esp;&esp;“真的吗？”

&esp;&esp;“当然。”宋菀摸一摸她乌黑油亮的辫子，“阿喜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

&esp;&esp;宋菀顿了一下，忽感觉到一束目光。转过头去，叶嘉树正站在通往后院门口的檐下看着她。

&esp;&esp;屋里有人喊阿喜，阿喜应了一声，丢下葫芦瓢跑进去了。瓢在水缸里摇摇晃晃，像浪涛里的一叶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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