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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2页）

&esp;&esp;福朵瞥看唐晓，对内侍挥手道：“告诉他俩，太子殿下正陪着娘娘，让他们先退下，改日，改日再来。”

&esp;&esp;“让他们进来。”唐晓拂开衣襟沉着道，“莫太医来看母妃，怎么能挡了去。”

&esp;&esp;——“殿下…”福朵还想说话，已经被唐晓的眼神制止。

&esp;&esp;唐晓负手而立，背对着敞开的屋门，他还没有听见渐近的脚步声，却已经感受了朝自己走来的程渲，唐晓的心忽然跳的很快，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感觉笼罩住他，就好像回到了那晚的景福宫——自己被同样的感觉牵引着走向修儿。

&esp;&esp;☆、冲天火

&esp;&esp;唐晓负手而立，背对着敞开的屋门，他还没有听见渐近的脚步声，却已经感受了朝自己走来的程渲，唐晓的心忽然跳的很快，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感觉笼罩住他，就好像回到了那晚的景福宫——自己被同样的感觉牵引着走向修儿。

&esp;&esp;程渲走的很慢，慢到莫牙以为她哪里不舒坦，几次回头去看，恨不得拉她一把才好，“程渲，你在想什么呢？”

&esp;&esp;程渲看见了唐晓负手站立的傲气背影，他黑发如漆，整齐的束在金色的发冠里，他着绣金龙的白缎袍，腰系玉带，身姿如松。

&esp;&esp;他是哥哥，你一胞所生的亲哥哥。程渲眼前忽的一片朦胧。

&esp;&esp;——“莫太医是来给母妃诊治，程渲，你来做什么？”唐晓幽幽发声，压抑的音色让人听不出他的心绪，“占卜不能让母妃醒过来，珠翠宫不需要司天监的人。”

&esp;&esp;“娘娘待我和善，我想来看看她。”程渲澄定应答。

&esp;&esp;“看？”唐晓笑了笑，“用什么看？眼睛？”

&esp;&esp;“眼盲心明，许多人和事，眼明的人都看不通透，盲人心如止水，反而可以明白。”程渲浅笑，“殿下笑我？”

&esp;&esp;“那…你就用心去看。”唐晓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福朵赶忙把程渲扶到床边。

&esp;&esp;——“娘娘，程卦师来看您了。”福朵在主子耳边低喊了声，虽然明知道主子也不会醒，但她还是满怀虔诚，做好一切。

&esp;&esp;程渲看见了沉睡的萧妃，她本就生的弱不禁风，当年艰难产下双胎，严重耗损了她的体质，之后许多年，她也没有一日的安乐，她牵挂蜀中的孩子，为他的厄运自责愧疚…就在她被莫牙调理着一天天好起来，却又被人算计，不知道还会不会醒过来…

&esp;&esp;程渲摸住萧妃冰冷枯瘦的手，她的白裙恰好挡住了旁人的视线，没有人看见她紧紧扣住了萧妃的十指，缠绕交错，血脉涌动。

&esp;&esp;萧妃双目紧闭，神色安详平静，睡梦里，没有坎坷，没有悲苦，没有愧疚，也没有遗憾，她可以穿越梦境回到遥远的巴蜀，做一个自在的桑女。

&esp;&esp;在睡梦里，她不会知道——她含辛茹苦养大的穆陵，根本不是自己的骨肉。她拼着命生下的儿女，被权势算计牺牲，一南一北被远远送走，差一点就死在天涯海角，像是世间最微不足道的尘埃，仿佛不曾活过。

&esp;&esp;程渲想忍住泪水，但眼泪却止不住的滚落，滴在了萧妃的指缝里…恍然间，萧妃的指尖微微一动，程渲抬眸看去，萧妃灰白的眼角，润出隐隐的红色。

&esp;&esp;“看不出，你对我母妃情意匪浅。”唐晓走近程渲，冷酷注视着她腮帮上凝着的泪水，“母妃不过是睡着了，你哭什么。”

&esp;&esp;程渲忽的转身对峙着唐晓，唐晓倒退半步，心口一惊，唇齿半张没有发声。他想斥责程渲的无礼，但他却斥不出口，今日的自己，早可以轻松碾杀程渲和莫牙，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唐晓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知道程渲就是没死的修儿，还留着这个祸患做什么？

&esp;&esp;唐晓也不知道为什么，修儿火海逃生，自己…却不想动她我信你

&esp;&esp;母亲应该得到的是无尚的荣光，而不是十多年的冷眼…她被人作弄，至今都被蒙在鼓里，日日担惊受怕，担心你和穆陵骨肉相残，她为两个儿子诵经祈福，希望你们有各自的前程…她一生从没犯错，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却没有过上一天的安乐日子。临了，还被亲生儿子下药谋害，如活死人一般…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五哥…你后悔么？”

&esp;&esp;——五哥，你后悔么？

&esp;&esp;“龙凤呈祥…”唐晓低喃卦辞，瞳孔先是幽幽暗下，忽然迸发出得意的光泽，先前有些苍白的脸孔渗出赤红色，仰头狂笑不止，如同一头发癫的兽。

&esp;&esp;“龙凤呈祥，哈哈哈哈…”唐晓逼向程渲，抓住她的领口贴近自己，灼灼的双目紧盯着她惊恐的眼睛，“程渲，照这一卦的意思，是不是，母妃产下的这一子，是大吉之兆，可以大利于国之命运？也就是说，我就该做齐国将来的皇帝，齐国…”

&esp;&esp;唐晓松开手，振臂挥开明黄色的绣龙衫，“齐国，就应该是我的！？天命，这就是天命，天命予我，如何能逆！”

&esp;&esp;——“你刚才说，你不信命。”程渲喃喃发声，“利则信，不利则逆…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esp;&esp;“鎏龟骨是神物，占卜无一不准，齐国人人都这么说。”唐晓勾起邪恶的唇角，朝程渲伸出手去，“你手里的一定就是齐国圣物鎏龟骨，给我，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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