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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永远（第2页）

&esp;&esp;老房子没遮没挡的，天亮了没多久唐伊乐就醒了。

&esp;&esp;山谷里的早晨还挺冷的，床上就她一个人，冻得缩手缩脚。

&esp;&esp;冷毓川不知去了哪里，她匆忙套了件衣服下楼去找他。

&esp;&esp;他在后院里，支着画架对着远山淡影正在画画。

&esp;&esp;她站在他身后看了好一会儿，他始终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起来了。

&esp;&esp;她蹑手蹑脚地绕回到前门去，开着车去二十分钟以外的镇上采购了很多吃的。

&esp;&esp;在家的时候唐伊乐从来没有机会做饭，到了这里终于开始学着用一个小煤油灶煮意面，煮咖啡，煎牛排。

&esp;&esp;水电很快通了，本来还有些修缮房屋的工作要做，但唐伊乐没让工人们开工。

&esp;&esp;她不想让人打扰冷毓川画画。

&esp;&esp;画了一整天画的冷毓川完全呆滞，太阳落山后唐伊乐把他拉回屋里吃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碗里是什么，就机械地往嘴里送，也一直不说话，大脑整个离家出走。

&esp;&esp;他连上楼梯都上得磕磕绊绊的，唐伊乐不得不牵着他走，生怕他从楼梯上滚下去。

&esp;&esp;老房子的淋浴设备坏了，只能放热水坐在浴缸里洗澡。

&esp;&esp;唐伊乐看冷毓川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那个乖乖的样子，就觉得应该给他买个塑料小黄鸭，让他在水里玩。

&esp;&esp;她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笑了，一边蹲在浴缸外面往他身上撩水，一边忍不住偷乐起来。

&esp;&esp;冷毓川终于因为她的笑而清醒了一点，看了她半天才叫“乐乐”，然后问：“你怎么来了？”

&esp;&esp;唐伊乐歪着头看他：“什么叫我怎么来了？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esp;&esp;他低下头去拨了拨水，认真得有点孩子气：“不是的，你不要我了。我一个人在意大利，你都不来看我。”

&esp;&esp;唐伊乐怔住了。

&esp;&esp;这一瞬间他回到了两年前，满是委屈地抱怨她冷落他，不理他，说话不算数。

&esp;&esp;那是他的心结，平时掩饰得很好，只有在稀里糊涂的时候才会说出来。

&esp;&esp;她隔着浴缸抱住他湿漉漉的身体，把他搂到自己肩头，伸手幼稚地跟他拉勾，努力忍着眼泪说：“川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玩什么异地恋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每天都在一起。”

&esp;&esp;他温顺地点点头，靠在她身上不起来。

&esp;&esp;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但对着他，就能释放出前所未有的软糯和体贴，她伸手到水里抚摸他，把他那一点点难过和脆弱都融化在她的手心里。

&esp;&esp;他们比原计划在意大利多待了一个星期，冷毓川每天从天亮起来就坐在画架前不挪窝，一直画到天黑。

&esp;&esp;他们有时候会去费拉拉家热热闹闹地吃晚饭，更多时候就两个人在露天搭一张桌子，点着蜡烛吃饭。

&esp;&esp;唐伊乐白天负责端茶送水做饭，还有大把时间看自己的书，晚上两个人就躺在星空底下说话，亲吻，做爱。

&esp;&esp;她几乎可以预见到这就是他们将来老了以后的生活，平静又写意，除了对方再也不需要别人。

&esp;&esp;临走时她有点舍不得，毕竟冷毓川能找回状态不容易。

&esp;&esp;但冷毓川不以为意，他说在人哪里不重要，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风格就可以了。

&esp;&esp;他的画依旧抽象，但配色变得柔和，干净的笔触间充满了自信，轻灵美好得像一个梦。

&esp;&esp;她很喜欢他现在的风格，扫清了阴霾，变得满是温柔与沉着。

&esp;&esp;或许将来他还会再变的，变得更成熟，更稳重，更老练。

&esp;&esp;他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的画能不能被“市场”接受，画画本身就可以给他带来足够的愉悦。

&esp;&esp;唐伊乐做的也是风花雪月不赚什么钱的工作，但是他们心里都很笃定，两个人不但可以互相扶持，彼此更是对方的降落伞，飞得再高，都可以依赖对方回到地面，绝对不会摔得粉身碎骨。

&esp;&esp;回国的航班从佛罗伦萨起飞，临走前冷毓川带唐伊乐去了他当时住的公寓。

&esp;&esp;他站在窗边指着不远处的百花大教堂，贴在她耳边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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