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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esp;&esp;“姐姐去山上么？”身旁的少年蓦地发问，打断她的难为情。

&esp;&esp;看架势，他们是要上山。她摇头回绝，不忘叮嘱道：“去时当心些，省得又‘出师未捷脚先扭’。”

&esp;&esp;小少年忆及往事，苦了脸，真心实意咕哝句：“姐姐还是不说话为好。”

&esp;&esp;令约：“……”

&esp;&esp;半数小学徒跟着那青年离开，令约留在马场旁打下手。

&esp;&esp;造纸工艺繁复，一张纸瞧似轻巧，实则却需经过近百道工序方能面世，尤其上等纸，不论哪一道都将“讲究”二字做到极致。

&esp;&esp;譬如断竹——一名砍青，听来粗暴，事实上却极其讲求细致。断青前须用量杆定下长度标准，砍时若遇到闷头节，宁短一寸也不长半分，砍完三根还需做气息调养，停下出柳、拷竹表。

&esp;&esp;一旁还应搭个劈蔑帮手，忙工时每日劈上四五根嫩竹，供削竹师傅捆皮青用。

&esp;&esp;削竹最为耗力，小满前尚好，天气和温，并不顶热，可小满一过，天便一日炎热过一日，到那时削竹师傅忙上整日，歇工后发热也是常有之事。

&esp;&esp;故而削竹师傅定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单力壮也不够，更须功夫到位，落刀利落，灵活上劲儿。

&esp;&esp;削下的皮青半青半黄，一条条薄薄儿的，竹蔑捆扎好堆去一旁，内里竹筒雪白光滑、不见青丝，送往拷白师傅的石磴上，掴碎锤裂，便成白坯，亦用竹蔑捆扎，一捆捆送往漂塘，及早落水浸渍，令约早间忙的便是这事。

&esp;&esp;整整一早，山上山下都有条不紊忙乎着，及至晌午，一众妇孺携箪食壶浆赶来，这才歇了工……

&esp;&esp;

&esp;&esp;艳阳天气，厂屋外的石阶前、溪畔松树下、山脚竹林中全坐着纸工，说笑用餐，资格老些的，便在两间闲屋里坐下。

&esp;&esp;令约不与他们一处，而是乖觉坐去郁菀边上，郁菀来前备了两个饭菜提匣，一个交与贺无量，另一个自是留给她的。

&esp;&esp;“娘做了甚么？”她眼巴巴问。

&esp;&esp;辛勤半日，这时早已饿来。

&esp;&esp;“还做甚么，早间剩下甚么就吃甚么。”郁菀不咸不淡道，似乎真这般想。

&esp;&esp;她噎了噎，并不相信，自个儿搂过食盒。

&esp;&esp;揭盖一瞧，早间的千层馒头、早间的素火腿各踞半爿，可怜兮兮夹着盆热腾腾的米饭。

&esp;&esp;“……”令约盯那饭盆两下，小声问道，“莫非这是给爹爹的？”

&esp;&esp;郁菀摇头：“你爹爹有两盆。”

&esp;&esp;令约：“……”

&esp;&esp;往年也不见这样夸张呀。

&esp;&esp;她没敢说出声，默默揭开提匣节会有具体造纸流程，但这样的章节不太多，大家别太嫌弃，造纸文没造纸就跟美食文没有美食一样，也使不得。

&esp;&esp;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好娘子10瓶；琚年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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