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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第2页）

&esp;&esp;从延德殿出来时，吴茂跟在后边，小声道：“陛下，娘娘方才说，叫陛下明日别来了，她想带长公主出宫玩。”

&esp;&esp;顾祯冷冷应了声，又道：“着人跟好了，别有闪失。”想起赵端端，他突然有些头疼，“她这么大个人了，还同皇后住着，有些不大妥当。”

&esp;&esp;“对了，汝南大长公主才递上来的笺表，想将先帝赐予她的两座盐池，交付给朝廷。”

&esp;&esp;汝南深受先帝喜欢，赏赐无数，其中就包括山南道的两座盐池。此番上笺表，明面上说着自己与社稷无功，不配享有。

&esp;&esp;顾祯只是笑了笑。

&esp;&esp;这是见着他待懿懿的态度，兼之复了赵原的官，想着她儿子起复有望，这才赶忙先低了这个头。

&esp;&esp;“既然她愿意归还朝廷，那就遂了她的心愿，着人接手即可。”顾祯声音淡然，压了压躁动，到底没说下去。

&esp;&esp;看了眼边上，吴茂压低了声音：“陛下，恕奴婢直言，长公主住那儿还能哄娘娘高兴，可比娘娘自个儿住好多了。陛下可是长公主亲兄长，若是将长公主那儿打点好了，娘娘那儿，不也好办得多么？”

&esp;&esp;顾祯这会听出来了，这是叫他讨好赵端端，让她多说几句好话呢。

&esp;&esp;步子突的顿了顿，沉吟良久，他道：“去打听打听江都喜好，去挑些东西给她送去。”

&esp;&esp;却不想，有朝一日，竟有他需要讨好别人的时候。

&esp;&esp;小儿夜啼

&esp;&esp;赵辰进宫那日，冬日连绵的雨势初歇，难得露出些晴日来。

&esp;&esp;暖融融的曦光往洛阳城一洒，雨痕随之消弭，浅灰色的琉璃瓦沿折射出细碎的光。

&esp;&esp;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赵辰这次学乖了许多。

&esp;&esp;甫一进了延德殿，待行过礼后，一句狡辩的话也没敢说，两手垂在身侧，乖乖站在一旁准备听训：“阿姐，我错了。”

&esp;&esp;赵懿懿怔了怔，差点被一口茶水给噎到，好不容易克制住神色，凝神抬目看他一眼，才问：“错哪儿了？”

&esp;&esp;虽问得镇静，然心中却不可谓不惊骇，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sp;&esp;赵辰仍是低头看着青砖，轻声说：“不该行事这样冲动，也不该逼得这样狠。”

&esp;&esp;赵懿懿按了按眉心，皱眉道：“王家状告父亲在赵舜年婚事上妄冒，是你给牵扯进来的？”

&esp;&esp;“是。”赵辰迟疑了一瞬，旋即点点头，脑袋埋得低低的，“是我命人往王家散的消息，稍稍提及了律法上这一条。早在父亲与徐夫人双双进兰若寺时，王家就不想要这门亲事，是怕误了自家名声才忍下来。这回有这样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esp;&esp;他答得顺畅且沉静，赵懿懿却突然觉得头疼起来。

&esp;&esp;看着边上剥橘子的赵端端，她挥了挥手，轻声道：“你出去玩会。”随后又屏退了众人，叫殿中只余他们两个。

&esp;&esp;满室皆静，赵辰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esp;&esp;他今年也不过十四岁，还是个半大的少年，行事也是随心而动，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机敏，才在背地里做下了这些。

&esp;&esp;虽然自觉没做错什么，然这会儿在长姐面前，难免心虚了起来。

&esp;&esp;“背律法花了多久？”

&esp;&esp;冷不丁一声问话，赵辰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脱口而出道：“一旬。”

&esp;&esp;赵懿懿道：“倒是挺快。”

&esp;&esp;赵辰心头一紧，忙道：“阿姐，我……我就是随便看了看。”

&esp;&esp;看着少年慌张的模样，赵懿懿心下一软，暗叹口气，声音也不由自主放缓了些：“左家同父亲正闹得不可开交，他们既然敢告，手中岂会没有十足的把握？让他们折腾去就是，你何必这样急于求成？即便没有族谱，左家也有别的法子，他们如今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闹，为的不过是拖久一些，弄坏父亲与徐夫人的名声。”

&esp;&esp;赵辰虽聪慧，却到底年纪还小，不知其中缘由。见着折腾了这么久还没个定论，只以为是左家没能耐，才按捺不住地出了手。

&esp;&esp;将这口气忍了这么多年，左家如今敢出手，正是因背后有了人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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