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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第2页）

&esp;&esp;两人嘀咕一回，梁玉以为自己与本次科考的“缘份”也就是这些了，不意风云突变。那位被人认为是“她的人”的御史白铭上了一本，参了三州贡士选拔作弊。几个贡士不算什么，却是选官的前置，这便成了一件不算小的丑闻。桓嶷亲自召见了白铭。

&esp;&esp;白铭自己当年是个行卷碰壁的主儿，袁樵取贡士的时候还压抑过他的名次，虽然梁玉最后说服了他，心里的疙瘩还是结下了。见了桓嶷之后，白铭伏地痛哭：“圣人，贫士寒窗苦读，何其不易？官宦纨绔不识诗书，但卷上题名，看其姓氏来历便要俊彦让路，臣为陛下不值啊！开科取士本为国家选材，岂能成为鼠窃狗盗之辈的青云梯？”

&esp;&esp;桓嶷下令大理去查。

&esp;&esp;大理寺卿是崔颖这个活阎王，不但将白铭所参三州涉案之人查了出来，连白铭没告的，也被他拎了出来了。若非他岳父被他再犯众怒，累得自己女儿守寡，以“将圣人交办之事办妥再论其他”为由将他拦住，恐怕他还不肯停手。

&esp;&esp;桓嶷揽卷震怒，罢了三州刺史，勒令国子监与礼部协同派员下去，将三州生员重新考核一遍——试卷都要糊名！

&esp;&esp;皇帝是骂不得的，挑事的人却是可恨的。

&esp;&esp;经此一事，白铭算是将一些人得罪死了。朝中有识之士不避他，他的名声却突然变得差了起来。以往他天天参人也不见有人说他不好，如今却众口一词讲起了他的坏话，讲他不信任君子。待要查时，却又流言无影，不知道是谁说的了。

&esp;&esp;他曾投行卷于外戚之门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自此之后，白铭不再登袁府的门的，在京中也独来独往。一旦提到“外戚”，梁玉便不好为他出头，一旦为他说话，真不知道是在帮他还是在坑他了。

&esp;&esp;幸而今科考试也是糊名，去了糊名之后再看，林犀排名原来如此

&esp;&esp;白铭一直以为梁玉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与京城那些跋扈的贵妇人完全不是一个品种，别人说她凶悍只是对她直率个性的误会。虽然梁玉不说，白铭也知道自踏入仕途以来，他是蒙梁玉照顾的。然而梁玉不大乐意让他拿“外戚”来说，他也就感激在心，不去显摆。

&esp;&esp;如此为人着想，怎么会不讲道理呢？

&esp;&esp;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是他误会了。

&esp;&esp;被薅进袁府小花厅里，白铭惊魂未定。他到过袁府两次，这个小花厅他还是头一次来。还没回魂，又被梁玉紧紧地盯着：“究竟怎么回事？你还避的什么嫌？大方一点，你越缩，才越叫人得意、越想欺负你呢！说！”

&esp;&esp;白铭低声道：“长公子近来常往白衣庵跑。”

&esp;&esp;“白衣庵？”梁玉想了一下，“哦！那里！”好歹当过几天女道士，对佛道两家的道场都还算有点了解。白衣庵不叫白衣庵，因为供奉的是白衣大士，里面尼姑又都穿白，怪好看的，所以有了这么一个浑名。

&esp;&esp;“是，每次去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出来，然而里面的比丘尼又说他没有去过。”

&esp;&esp;“他在那里藏了人吗？”

&esp;&esp;“晚生不知，长公子去不定时定日，请夫人教导长公子。”

&esp;&esp;“你有心了。”

&esp;&esp;“不敢。”白铭的三魂七魄归了位，就要告辞。

&esp;&esp;梁玉道：“你要做，就打起精神来。只自己一个人，怎么成呢？看不惯不平事的又不止你一个人。”

&esp;&esp;白铭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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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梁玉虽信白铭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却也不信袁先会是个跑尼姑庵私会的人。然而若说密谋，梁玉给袁先放开了袁家的产业，他就算攒私房钱都够攒出个秘密窝点来的了，何必去尼庵呢？

&esp;&esp;【明天等他从宫里回来，我还是与他挑明了的好，且不要对彦长讲，万一是虚惊一场，岂不是笑话了？】

&esp;&esp;次日，梁玉便不出门，在家里等袁先回来，换了衣服吃了饭，梁玉就派人叫他：“你陪我出去一趟。”

&esp;&esp;袁先对这位母亲尊敬得紧，也不休息了，领命随行。梁玉且不作声，马车七弯八拐，袁先心里先觉得不对了。梁玉从车里露出半张脸来，含笑问他：“这路，你觉得不觉得眼熟呀？”

&esp;&esp;袁先倒吸一口凉气：“阿娘！听我解释！”

&esp;&esp;“上车来说。”

&esp;&esp;袁先连滚带爬上了车，梁玉敲敲板壁：“接着走。”

&esp;&esp;里面袁先也不知道梁玉是怎么知道的，他以为自己已经足以支持门户了，没想到梁玉回来就浇他一盆冷水。一点隐瞒的心思也没有了，一五一十地交待：“是萧三叔家的阿云。他那一次出来玩，遇着了雨，到白衣庵里避雨，不合看上了一个女尼。两个人就分不开了。我曾受萧三叔指点，对阿云也多上点心。我就想，能劝得两人分开，强如惊动父母。”

&esp;&esp;“哦，他也有十五了吧？”

&esp;&esp;“是。”

&esp;&esp;梁玉轻叹一声，道：“那他预备怎么办呢？”

&esp;&esp;袁先苦笑：“小孩子，一点也不肯退让。他平常在学里，我只好趁他读书的时候欺负女孩子孤苦无依了。您知道的，萧三叔当年的事儿……这等事顶好是悄无声息地平了。”

&esp;&esp;“你平得了吗？”

&esp;&esp;“也只好先试一试了，闹出去对谁都不好。”

&esp;&esp;梁玉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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