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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不得

作者：箜之伶

夏希辰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有多想不通才会在长春大雪纷飞的十一月还要坚持不懈风雨无阻的每天早起半小时，就为了给莫言那个死没良心的小混蛋绕远买一杯豆浆两个包子，再跑到他家楼下等他一起上学。凛冽的寒风中，夏希辰一心惦记着他的大床他的枕头他们家烧的正旺的暖气……他打个寒战再摇摇脑袋，像是要将所有美好幻想都从脑子里甩出去，再用数学公式和英语单词将之填满填满填满！

他裹了裹羽绒服，第n次低头看表，还有20分钟上课。正琢磨着莫言要再不下来他就直接上门逮人了，那人却一派悠闲哼着小曲儿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我以为你死在床上了。”夏希辰的脸比天气还要冷。

“人家昨天晚上不是睡晚了么。”莫言一脸坏笑靠过来，捏了兰花指戳夏希辰胸口，瞬间石化，瞪着眼，张着嘴，再戳两下，果然……很软……莫言突然之间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连连惊叫：“哎呀，希辰兄啊，你我相交多年，我竟还不知道你原是女儿之身，这胸，也发育得太晚了吧。”

“……”此时的夏希辰满心只有一个想法，立马变成孙悟空，一棒子打死眼前这妖孽。

莫言吸溜两下鼻子，在夏希辰身上嗅来嗅去，夏希辰一把推开他的脑袋：“什么毛病？跟你们家闹闹一个德性。”闹闹是莫言他们家的狗，此时正莫名其妙的蹲在莫言他妈脚边儿打喷嚏。

“今天是韭菜鸡蛋馅儿的。”

夏希辰暗骂一声果然是狗鼻子，拉开羽绒服把焐着的豆浆包子拿出来塞莫言手里：“大爷，您慢用。”

莫大爷满意的点点头，在去车站的路上三两下啃完早膳，将油腻腻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他手往旁边一伸，一张面巾纸和一片绿箭立刻放入手心。莫大爷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嚼着口香糖直夸小夏果然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

夏希辰忍无可忍抬腿踢在他屁股上：“今天要再迟到，我立马打死你就地埋了。”

两个人踩着铃声冲进教室，莫言一脸歉意，望着语文老师那小眼神儿诚恳无比：“实在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语文老师是个温婉柔和的年轻姑娘，刚刚走上人民教师的伟大工作岗位，对莫言这种靠一张眉眼隽秀的脸坑蒙拐骗的学生最没有抵抗力。红着脸低声说了句‘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我们开始上课’就转头继续板书去了。

因此，除了语文老师，全班同学都看见了夏希辰扔给莫言的那个‘你死定了’的眼神。

课间时候，莫言从书包里摸出一张宣传单对旁边正做数学作业的夏希辰说道：“你看，长影世纪城光棍节活动特价，两个人111+1元，多划算，平时可180啊180，现在只要112元，只要112哟亲！”

莫言捏着港台腔在夏希辰的旁边念念有词，周围同学齐齐腹诽：好瘆人的淘宝体啊！学委今天又打鸡血了，班长好可怜哟呜呜呜呜呜……女孩子们肝肠寸断。

事件男主角却岿然不动，依旧埋头验算，只淡淡说了句：“大冷天的，疯了吧你。不准备高考了？”

“夏郎！”莫言扑上去抱住夏希辰的胳膊小媳妇状哭诉：“夏郎啊，当日你我荷花池畔初遇时，你说你对奴家一见倾心，誓要与奴家长相厮守不离不弃。如今，你却连奴家这一点小小心愿都不肯满足，你好无情啊夏郎……”

如此狗血的八点档桥段竟没有一个同学前来围观，原因无他，班长学委每天都要来这么一出‘痴情小姐薄情郎’的戏码，同学们表示早看腻了，这都高三了也不换点儿新鲜的，给大家放松放松紧绷的脑神经。

夏希辰像甩鼻涕一样将莫言甩到一边：“放学我就去买票。”

莫言一阵偷笑，心满意足翻课本做作业。过了一会儿，夏希辰像是回过味儿来了，拿了那宣传单看起来，票价后面打个括号赫然写着‘限一男一女’。于是拍桌大怒：“你扮女的还是我扮女的？”

莫言眨巴两下桃花眼，中性笔在手指上转两圈然后戳在夏希辰的胸前：“你可以放两个包子嘛。”

夏希辰气疯了都，恨不得立马将眼前笑得眉眼弯弯的人宰了吃肉。奈何，上课铃响了。

莫言抖着二郎腿咬笔杆，脸上的笑要有多淫贱就有多淫贱。

11号大清早，夏希辰怀揣一张门票敲开了莫言他们家大门。开门的是莫言他妈：“哟，希辰啊，又长帅了，快进来进来进来，让阿姨好好瞧瞧。这浓眉大眼儿的身高一米八五才是我们东北爷们儿，不像莫言那小王八蛋明明是个姑娘投错了胎……”

“阿，阿姨……”夏希辰先是接住飞扑而来的闹闹，然后鼓足勇气打断莫妈妈的喋喋不休：“我和莫言约好了一起出去，他在哪儿啊？”

莫妈妈向着卧室方向努努嘴：“坐月子呢。”

“……”夏希辰腹诽：果然是两母子，一对儿奇葩。

他抱着闹闹推开莫言的房门，那人正趴床上淌哈喇子，夏希辰走过去把闹闹偷偷塞进被窝。莫言一翻身，摸着个毛茸茸的东西，夏希辰好整以暇等他从床上弹起来，没想到那厮手臂一伸把闹闹抱了个满怀，嘴里还嘟嘟囔囔：“小美人儿，来来来，再让爷香一口……”

夏希辰袖子一卷二话不说扑上去连人带被子外加闹闹全部压在伟岸的身躯下面。莫言喘不过气了，张嘴就叫：“妈呀，鬼压……”

夏希辰一把捂住他的嘴：“真把你妈叫来了，看你怎么死的？”

莫言眨了眨还没睡醒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大爷，大爷您就放过小的吧。您看小的没胸没屁股瘦得跟猴儿似的也没什么手感，关键是小的乃货真价实男儿之身，不信你看。”他好不容易解放出一只手来指着自己脖子前面突出来的甲状软骨，俗称喉结。

夏希辰站起来坐到书桌旁翻英语书：“五分钟之内洗漱完毕，否则后果自负。”

两个人出门，在轻轨站等了半小时，好不容易上了车，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人贴着人恨不得都挤成相片。广播里甜美的女音用中英文报站，外加温馨提示：“请保管好您的贵重物品……”

夏希辰怕两个人被上上下下的人群挤散，伸手环过莫言的腰往自己怀里带。车厢内人群的密集程度已经不允许有人低头去注意他的这个小动作。当然，当事人的身体感知除外。莫言抬头，瞪着一双桃花眼看他：“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是吧。”

夏希辰很无辜：“我这不是保管好自己的贵重物品么？”

莫言啐他一口：“呸，再贵重也不是你的。”

“我可告诉你，人家写得清清楚楚要一男一女才行，一会儿进不去你可别哭鼻子，现在下车回家还来得及。”夏希辰觉得自己也病得不轻，不然怎么大冷天陪着他一起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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