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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永远对她保持竭力包容的少年,她的亲儿子,她一生积蓄心血培养用来报复钟家的亲儿子,对她说,“我觉得你很好笑”。
&esp;&esp;陈昭看着女人颤颤巍巍,目眦欲裂,一句话下来,仿佛过了漫长时间,以至于几十年如一日要求自己端庄的洛如琢,竟再也撑不住半点雍容姿态。
&esp;&esp;击溃她的甚至都不是所谓的丑态,所谓的照片,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她数十年来的苦心经营,便坍塌眼前。
&esp;&esp;她跌坐回椅上,喃喃自语:“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永远不会这样对我,原来你和你爸爸一样,你们都是一样的狼心狗肺,钟绍齐,你不理解,我是做母亲的人了,我的心里……”
&esp;&esp;钟邵奇打断她:“别再用你是我妈妈来威胁我了,如果你真当自己是我妈妈,那两年前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如果你在,这盘东西,”他从纸袋里掏出黑色磁带,“也不会能够交到我手里。”
&esp;&esp;洛如琢看向他的视线迷茫。
&esp;&esp;“这是什么?”
&esp;&esp;“是钟礼扬留给我们母子的录音带,我没有听过,如果你要,给你。但我跟你换一样东西。”
&esp;&esp;磁带被抵在桌边。
&esp;&esp;而钟邵奇话里话外,是不容置喙的笃定:“我要洛一珩的下落,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现在把它磕碎。”
&esp;&esp;“……”
&esp;&esp;一生这一次。
&esp;&esp;一次,这一生。
&esp;&esp;洛如琢盯着那磁带,许久,又看向他,沤红的眼圈里夹杂着恨意与痛,却只忽而,惨烈地大笑起来。
&esp;&esp;“钟礼扬、钟礼扬,他就连死了,留一样东西给我,也都是威胁我、让我们洛家绝种,好,很好,你跟你爸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格……”
&esp;&esp;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似哭似笑。
&esp;&esp;钟邵奇面无表情,将手里的磁带对准桌角——
&esp;&esp;“把磁带给我!”
&esp;&esp;霍然,却被人劈手夺过。
&esp;&esp;甚至没有一丝阻拦的意思,他早料到这个结果。
&esp;&esp;洛如琢将磁带死死抱在怀里。
&esp;&esp;“你舅舅已经帮一珩找了替罪羊,带他回日本,”她笑中带泪,指着门口,“你要是找得到,就去找,就去找!”
&esp;&esp;陈昭盯着钟邵奇。
&esp;&esp;钟邵奇亦沉默着看向她,很深很深地看向她,末了,扭过头去,平举右手,看向洛如琢。
&esp;&esp;他的右手中央,是一条横亘始终的疤痕。
&esp;&esp;“你错了,妈,我跟钟礼扬有一件事,永远都会不同。”
&esp;&esp;“……”
&esp;&esp;“我要保护的人,会保护一辈子——就像我十七岁那年,妈,圣诞夜那天晚上,你问我‘是不是一定要走’,我回答你说,‘是’。”
&esp;&esp;一定要走。
&esp;&esp;一定不能食言。
&esp;&esp;一定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雪夜里,听着圣诞歌一个个都停息,而没有哪怕一首,是为她放着。
&esp;&esp;要保护她,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
&esp;&esp;“看来您不会来参加我的婚礼,所以,誓词,您听听就好,”他拉住陈昭的手,低下头,“好了,昭昭,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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