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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第1页）

&esp;&esp;她其实很聪明，故意这样问，待他觉得她很傻时，便又趁机表白道：“因为涔之笑起来很好看，我很喜欢涔之，所以就算是笑我，能搏得涔之这样开心地笑一笑，也是无妨的。”

&esp;&esp;他总是很严厉。

&esp;&esp;他们之间，很少有这样轻松的时候，她总是很珍惜。

&esp;&esp;少年少女相视而笑，可那腐朽的躯壳下，一缕来自黑暗的魂魄，却已极尽崩溃的边缘。

&esp;&esp;他抓不住她。

&esp;&esp;无论是怎样的阿姮，他都抓不住。

&esp;&esp;谢涔之陪她瞧一眼花灯。

&esp;&esp;谢涔之宁可永远昏睡过去。

&esp;&esp;总好过睁开眼时，仍是在无止境的绝望中。

&esp;&esp;白衣少年推开客栈的门，少女背着佩剑，仰头站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中，连睫毛都盛着一片淡淡的金光。

&esp;&esp;她像是很喜欢人间的阳光。

&esp;&esp;藏云宗的山峰太高，比人间寒冷，也没有这红墙绿瓦，人间烟火。

&esp;&esp;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转身朝他笑，“涔之，早呀。”

&esp;&esp;少年一阵恍惚。

&esp;&esp;昨夜她的醉意已自行处理，没有他吐血昏迷的事，还是按着既定的情节，继续绝望地往后推移着时间。

&esp;&esp;少年说：“即刻启程罢。”

&esp;&esp;谢姮听话地点头，正要御剑，他突然伸手，将她抬起的剑柄压了下去，低声道：“这里都是凡人，出城后再御剑。”

&esp;&esp;谢姮有些诧异，心想，若是怕这些凡人瞧见，他们大可以施障眼法，何必还非要走那么远，到城外去？

&esp;&esp;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esp;&esp;能与他并肩在人间同行，她很喜欢。

&esp;&esp;彼时少女不知，连少年自己也不知，他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动了不舍之心，暂时不想做回陵山君，只想和她再一起走走。

&esp;&esp;藏在少年躯壳下的魂魄缄默地看着一切。

&esp;&esp;他们并肩在人间的大街小巷里穿梭，郎才女貌，宛若一对璧人，引起许多人的注目。

&esp;&esp;凡间人潮涌动，似乎正值什么佳节，来往的人很多，她被挤得三番四次地撞到他，偶尔还跟不上他的脚步，他索性抬手，将她半护在身边，不让别人撞到她。

&esp;&esp;他说：“小心。”

&esp;&esp;谢姮双靥微红，像是受宠若惊。

&esp;&esp;她挨着他，这样站着，更像是一对佳偶了，如果不是他的神色仍旧冷漠，她会以为自己梦想成真了。

&esp;&esp;“啊！”不知哪儿冲过来的小男孩，突然将谢姮撞得踉跄了一下，她下意识扶住那小男孩，对方抬起头瞧见她，眼睛蓦地一亮，“姐姐，买兔子灯吗？”

&esp;&esp;她一怔，好奇地问道：“买灯做什么？”

&esp;&esp;“今日是上元节呀。”小男孩一脸“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举起自己抱着的满篮子兔子灯，仰着可爱的小脸，“马上就有灯会了，整个江陵都会挂满无数好看的花灯，兔子灯是代表好运的，姐姐买只兔子灯，便会把好运送给旁人。”

&esp;&esp;谢姮不信什么祈求好运，但听着也颇为有趣。

&esp;&esp;她又问：“灯会……是今晚么？”

&esp;&esp;小男孩：“就是今晚！”

&esp;&esp;谢姮眸色微亮，她从未听说什么人间的灯会，也从未见过凡人是怎么过节的，心里已有些期待。

&esp;&esp;那小男孩还在拉着她的衣角，“姐姐？你还要买灯吗？”

&esp;&esp;谢姮说：“买。”

&esp;&esp;她买了一盏兔子灯，拎在手里好奇地看着，又踌躇着，小心翼翼地问身边的谢涔之，“我们可以等到天黑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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