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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3页）

&esp;&esp;他犹豫了许久，自己不能祭剑，有一个人却是可以的。

&esp;&esp;彼时他膝下有一子，取名向南。聪慧非常，已得他八分真传。眼看便是向家堡下一任的家主。他一向也十分喜欢。这个想法像是一颗毒草，慢慢破土而出。

&esp;&esp;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就越浓烈。

&esp;&esp;光阴漫长，他们可以等得，弱水河口却是等不得的。那河口一直由玄门大能自愿入内镇守，无数修为化为阵心灵力，维持三界安宁。

&esp;&esp;但是吃人一样的法阵，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而现在，三界人才凋零，几乎没有人能支撑这样的大阵了。

&esp;&esp;一旦河口溃败，说什么也晚了。

&esp;&esp;终于那一天，向销戈站在剑庐边，对正在帮他铸器的向南说：“南儿，你过来。”

&esp;&esp;几千年过去，他还是不忍回想当时向南抬起头来的样子。

&esp;&esp;他眼中蓄满了一池清泪，外面有个声音脆生生地道：“尹絮苹拜见宗主。”

&esp;&esp;水空锈说：“进来。”

&esp;&esp;珠帘一掀，尹絮苹俏生生地走过来。这些日子，她成熟了许多。刚进阴阳院的时候，多的是轻狂意气，然后就被顼婳化身的“纪婳”给教训了一顿。

&esp;&esp;她痛定思痛，这些日子以来倒是收敛了锋芒，跟着燕尘音安心学艺。连带阴阳院三长老燕回梁对她的态度也改观不少。

&esp;&esp;她聪慧，学东西也快，进步可谓是迅速。

&esp;&esp;这时候在水空锈、向销戈二人面前，也是乖巧有礼：“见过宗主、向老。”

&esp;&esp;水空锈点点头，看了一眼向销戈，意思很简单——如何？向销戈对这姑娘倒也满意，年纪很轻，显得青春俏丽。偏偏言行之中又还算温和沉静。

&esp;&esp;她长在扫雪宗宗主尹聚缘膝下，听说尹聚缘对她也是百般宠爱。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大小姐，还能这般刻苦学艺，十分难得。

&esp;&esp;——当然难得，当初燕尘音弃剑跪地之辱，本就是顼婳有意而为。她一向不做徒劳无功之事。

&esp;&esp;水空锈说：“既然你没有意见，这事吾便说了？”

&esp;&esp;尹絮苹面对两位玄门长者，心中当然忐忑不安。最近水空锈对她似乎颇为关爱，她感觉得到。但是这次传她过来，还当着向销戈的面，她显然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要同她讲。

&esp;&esp;向销戈想了想，微微点头——顼婳还是不要想了吧。顽铁无心，看看她把天衢子祸祸成什么样了。再说她也爱惹事，而且本事还不小，下次真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esp;&esp;曾经年少时，总是想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到了这般年岁，就觉得安安稳稳地活着很好。

&esp;&esp;水空锈得他应允，这才转头对尹絮苹道：“絮苹，你觉得阴阳院奚掌院，为人如何？”

&esp;&esp;尹絮苹一愣，顿时脸红成了苹果。她低下头，半晌才犹豫着道：“奚掌院修为深厚，地位崇高，絮苹一直敬重钦佩的。”

&esp;&esp;声音越到后面越小了，水空锈皱眉：“仅仅只是修为深厚、地位崇高吗？”

&esp;&esp;尹絮苹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起这个，毕竟天衢子已经前往十万大山，镇守弱水河口了。这是整个玄门都知道的事。她脸颊如火烧，就算当初刚入门时，天衢子曾经疾言厉色地训斥过她，然而多少年的少女情怀，却还是扎根心底。

&esp;&esp;她轻轻咬唇：“奚掌院相貌也……”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esp;&esp;水空锈观她神色，这才问：“你觉得，如果拥有他这样的道侣，如何？”

&esp;&esp;“啊？”尹絮苹猛地抬起头，一脸迷茫不解。水空锈重复问：“如果，让你同天衢子结为道侣，絮苹，你是否愿意？”

&esp;&esp;君絮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说梦话让哪个多嘴的听见了，告到宗主面前了？！她呆愣了半天，见水空锈仍一脸正色地在等她回话，她赶紧道：“我……宗主，我……”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照实直说：“我当然会欣喜万分。”

&esp;&esp;哪怕羞恼已极，她却还是紧接着道：“但是奚掌院这样的玄门巨擘，我心存爱慕，也并不奇怪呀！如今我已知无望，也从未打扰影响过他。我只是想跟着师尊好好学艺，以报答他对我的维护之情。絮苹自认，并未做过什么错事。还请宗主明鉴！”

&esp;&esp;她又急又羞，水空锈却颇觉可爱，轻声说：“吾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絮苹。你记得你今天的话，从现在起，天衢子是你的道侣。你们的结契大典，九渊会好生筹办。”

&esp;&esp;啊？尹絮苹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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