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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3页）

&esp;&esp;沈拓往下手中杯盏，直身正色道：“明府是好官，只为己身着想，自是盼望明府长长留任才好，但以明府的才志，一直做县令未免屈才。明府曾道，能来信桃溪任官的，都是来捞资历，为青云路铺石垫砖的。轮到明府，怎生了变？”

&esp;&esp;季蔚琇举盏笑道：“敬都头直言。”一时心念电转，道，“另有缘由，只不好与都头言明。”

&esp;&esp;施翎听得一头雾水，自斟自饮嘀咕道：“怪道官场水深，大不易啊，大不易。”

&esp;&esp;沈拓又想起那个贼匪，季蔚琇不知为着什么留任桃溪，他虽不知里面究竟有什么瓜葛，却如林中野兽，鼻尖嗅到风凉，定了定神，忽问道：“明府，禹京可是生了乱子？”

&esp;&esp;他此一出，饶是季蔚琇也是大吃一惊，问道：“都头何出此言？可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esp;&esp;沈拓摇头：“我不过粗俗武夫，虽识得几个字，文章却不大通，长在郊野，也没大见识。船队有个积年的船手，打过鱼，跟过船，识事起便与江水交道，他曾与我道：江河再平，都有暗涌，人世也是如此。我想，再太平的年月，许也有不平之处。”

&esp;&esp;季蔚琇抬眸似要将他看透，半晌笑道：“智慧之语，江边老翁过桥如路，才有这般感慨。”

&esp;&esp;沈拓见他不愿言明，只得道：“明府多加小心。”

&esp;&esp;季蔚琇再斟酒，道：“敬都头之赤诚。”

&esp;&esp;沈拓看他已有了醉意，饮尽这盏酒，劝道：“明府醉酒，不如早归，季长随在岸边急得快要脱衣游水过来了。”

&esp;&esp;季蔚琇大笑，挥手道：“劳都头撑舟靠岸。”

&esp;&esp;一到岸边，沈拓将季蔚琇扶下船，季长随连忙来扶，随即暗处有两个侍卫转了出来。

&esp;&esp;沈拓见此，将季蔚琇交与季长随等人，微一揖礼，随后登舟拉了施翎仍旧去布虾笼。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怎么会以为季世子还单身吗？他怎么也要比季蔚琇大个几岁，小季读书考试都快做了三年的官，可以想象大季年纪也不小了嘛。成亲生子才合逻辑嘛。

&esp;&esp;系不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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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何栖把玩着憨态可掬、油润油腻的玉青牛，越看越是喜欢，只是，物是好无物，无功不受禄，接了反而坠手。

&esp;&esp;倒是卢娘子笑道：“许是娘子多思了，高门贵子，手上哪有寻常的事物？”

&esp;&esp;何栖想了想笑道：“卢姨说得是，是我露怯小气了。”收起玉牛，道，“在屋中钻牛角尖也没甚趣味，我与大郎又不曾犯事，惴惴不安不是自找罪受？”

&esp;&esp;卢娘子接口道：“娘子孕中，将心胸放开，免得腹中小郎君生下来皱眉挤眼老翁模样。”

&esp;&esp;阿娣正帮何栖拿篦子篦头发，忍不住插嘴道：“我阿娘什么都不曾想，生出来也皱巴巴的，跟烫了毛的猢狲一般。”

&esp;&esp;卢娘子又气又笑，捡起妆台的上一把了梳子打头：“只你这丫头舌头长，仔细吓到娘子。”

&esp;&esp;何栖不以为意，眼中含笑，微有得意，道：“这倒惊不到我，我听姑祖母说起过。”曹沈氏顺嘴还埋汰了曹二生得丑，又拍拍胸口道：别家的孩儿生下来越丑，越大越是好看，只你二伯父，越长越丑，也是我没见识想岔，生下来是个歪扭的孬瓜，大后能变成了抱腰绿？

&esp;&esp;阿娣吐了吐舌头，又道：“家中翁翁还说，人死投胎，刚生时还是前世的模样，所以才像红猴老翁。”

&esp;&esp;卢娘子胆小，道：“快快住嘴，说得心里发毛。”

&esp;&esp;何栖笑起来：“卢姨还当真？乡野闲说，还当了真？”

&esp;&esp;卢娘子念声佛：“肚里有个小的，再不信神鬼，也避忌先可好？”

&esp;&esp;说得何栖与阿娣偷笑着住了嘴，卢娘子瞪了二人一眼，又说起沈家新买的个仆役，道：“王牙郎用了心，这二个签活契的，却是手脚利索，勤快吃苦的。”

&esp;&esp;何栖道：“私下问了小郎，也说身边的小厮老实。”

&esp;&esp;卢娘子忍不住道：“小郎身边的人，品性最要紧，他们一般年纪，一同长大，情份不同，有些恶仆歪了心肠，反带坏了主家小郎。”

&esp;&esp;何栖知她未尽之言，道：“卢姨，小郎看着岁小，心志坚韧，岂能听了恶仆之言浮了心性？”

&esp;&esp;卢娘子笑起来：“娘子心里知晓就好。年底宴请，娘子心里可有主意？你有孕，不好太过劳心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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