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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2页）

&esp;&esp;“叫她生个丫头也罢了。”她低低地道，“够她傍身了，只愿她以后安生些。”

&esp;&esp;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夜越静，惨叫声渐渐歇了下去，咚咚的脚步声撞进门来。

&esp;&esp;“红榴回来了，”白芙忙道，“又这么咋咋呼呼的，也不怕吵着了二公子。”

&esp;&esp;她到门边掀起帘子要去迎接红榴并训她两句，红榴却一步不停，直冲进来：“奶奶，之桃姐姐生了，是个男孩！”

&esp;&esp;白芙心一沉，到嘴边的话全收了回去。

&esp;&esp;许融则等了一等，她留意到红榴模样，觉得她似乎还有话说。

&esp;&esp;果然，红榴喘了口气，就接着道：“但是之桃姐姐大出血了，大夫说，可能活不成了，她要见奶奶最后一面，太太、太太同意了！”

&esp;&esp;她撑着一口气说完，又大口喘起气来。

&esp;&esp;许融卸了钗环，但衣裳没脱，此时也不管了，抬脚就往外走，一出帘子，见到萧信站在对面东次间的门口看着她：“我跟你一起去。”

&esp;&esp;他也还没睡，红榴嗓门大，把他惊出来了。

&esp;&esp;许融：“不用，你去不方便，二公子，你先歇息吧。”

&esp;&esp;她步履匆匆，头也不回继续走，赶到正院时，只见院子灯火通明，布置成产房的那间厢房里传出婴儿响亮的哭闹声。

&esp;&esp;产房门口也很热闹，一个婆子正被人拖出来，她抖索着，满口喊冤：“太太，老身没有啊，老身怎么敢对小奶奶下手，老身冤枉啊——”

&esp;&esp;“把她的嘴堵上！”萧夫人的声音从产房里传出来。

&esp;&esp;一方帕子很快揉成一团塞进婆子嘴里，她被拖下阶去，另一个大夫模样的老者提着医箱，摇着头从里面出来。

&esp;&esp;门前终于空下来，许融走进去。

&esp;&esp;她的事，后来姑娘与萧伦的婚事不成，她这段心思却还没醒，一步错，步步错。

&esp;&esp;“姑娘，你、你能拉一拉我的手吗，”之桃艰难地移动着手臂又向她挨近了一点，“我和姑娘一起长大，小时候，姑娘都是拉着我的手一起在府里逛……”

&esp;&esp;许融并没有这段记忆，但还是抬起了手，触碰了她的手掌，汗湿，冰凉，与此同时，一个布团从之桃杂皱的衣袖里滑落下来，落入她的掌心。

&esp;&esp;许融一怔，迅捷将手掌往上抬了抬，让那布团滑入自己袖中。

&esp;&esp;“说完了没有？”萧夫人抱着婴儿，她站得腿酸，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走过来，向着之桃道：“你要见旧主，我让你见了，你那哥嫂在哪里，你也该说了。”

&esp;&esp;许融动作缓慢地收回了手，明白过来萧夫人为什么许她来见之桃最后一面，原来还是为了这一桩。

&esp;&esp;这么久了，萧夫人亲自出手，也没把之桃的哥嫂挖出来。

&esp;&esp;“太太，再叫我看孩子一眼吧。”之桃平静而虚弱地道。

&esp;&esp;她毕竟是生母，萧夫人皱了下眉，还是满足了她这个要求，俯低了身，将婴儿的脸从大红襁褓里露了出来。

&esp;&esp;哭了好一阵子，婴儿大约也哭累了，肿肿的眼泡闭成了一条缝，睡了过去。

&esp;&esp;之桃目不转睛地看着。

&esp;&esp;终于萧夫人再度催她：“好了吧？”

&esp;&esp;直起身，之桃便只能再看见一个襁褓。

&esp;&esp;她又看了看，才将眼神拔了出来，转向许融：“姑娘，这孩子命苦，求你，帮我看顾着他一点，不要他大富大贵，好歹，别叫他落了我的下场。”

&esp;&esp;萧夫人愕然：“你这是什么话！”

&esp;&esp;可是她威风再大，之桃也不害怕了，只是执着地望着许融。

&esp;&esp;许融感觉着袖中的那个布团，终于点了下头。

&esp;&esp;之桃表情一松，露出一个笑来：“是我傻，我早就应该找姑娘的，也许不至于……姑娘，我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了了，但愿有下辈子……”

&esp;&esp;她的笑意凝固，消失，闭上了眼。

&esp;&esp;“哇……！”

&esp;&esp;婴儿醒了过来，哭声响彻产房。

&esp;&esp;

&esp;&esp;将萧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抛在背后，伴着夜半一盏孤灯，许融默默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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