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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第2页）

&esp;&esp;“其他巡卒却都各赚了一笔，而且不少。”黄胖接道。

&esp;&esp;“我绕糊涂了，这个怎么说？”皮二撮起眉头。

&esp;&esp;“蓝猛和巡卒做局，一起赚钱，最后蓝猛输了一大笔，那些巡卒却都赚了，而且他们赚的这钱都不敢跟人讲……”孙献提示道。

&esp;&esp;“那些巡卒私底下串谋起来，反倒诈了蓝猛一局？”管杆儿道。

&esp;&esp;“他们这串谋自然绝不敢泄露出去。”黄胖补充道。

&esp;&esp;“还有呢？”孙献笑着问。

&esp;&esp;“不对……”黄胖咂嘴道，“蓝猛和巡卒若一直是合谋做局，蓝猛是官长，自然要抽大头，若赔了，也是均摊到各人头上。蓝猛输了三千贯，自然不会独自受损，均摊下去，一人也得三百贯。这数目，那些巡卒也受不起。他们何必自找这大苦头？还有，这些巡卒若真是串谋做局害蓝猛，蓝猛输了，他们自己多少也得输一些，这样才能瞒过蓝猛。这一算，他们输的就不止三千贯了。”

&esp;&esp;“赌桌上，蓝猛和巡卒都输了一大笔。然而私底下，这些巡卒各个却都赚了一笔。”孙献又提示。

&esp;&esp;“我知道了！”皮二眼睛一亮，“背后还有人做局！”

&esp;&esp;“嗯……”孙献点头笑道，“有人恐怕识破了蓝猛和巡卒的局，使出策反之计，暗地里买通那些巡卒，一起反坑了蓝猛一把。”

&esp;&esp;“若真是这样，那一局哪怕只有蓝猛一个人输，摊到巡卒头上，一人得三百贯。要想买通那些巡卒，出的价就至少得比三百贯高，高得少一些都不成，毕竟这是坑骗官长，每个人至少得高出一二百贯……”黄胖算道，“一个人至少得四五百贯，十个人就得四五千贯……”

&esp;&esp;“你得把蓝猛输的三千贯刨去。”管杆儿提醒。

&esp;&esp;“嗯。那背后做局之人是赚了三千贯，但……”黄胖反驳道，“这三千贯全都得暗地里还给十个巡卒，此外，至少还得赔上一两千贯买通钱。他何必做这傻买卖？”

&esp;&esp;“你们都忘了我们的正事。”孙献笑道。

&esp;&esp;“啥正事？哦……我明白了！”皮二眼睛一闪，“那个背后之人买通巡卒做这个局，就是要蓝猛输钱，而且要输大钱，这样才好逼他还债。他小小一个库监，一时间哪里去找三千贯？”

&esp;&esp;“库钱？”黄胖和管杆儿一起恍然。

&esp;&esp;“嗯……”孙献笑着点头，“和十万贯库银比，四五千贯算什么？”

&esp;&esp;“这么说，蓝猛不是自己要偷库钱，而是被逼急了才去偷的？”管杆儿问。

&esp;&esp;“所以，库钱飞走之后，事发当晚，蓝猛就猝死狱中。”黄胖道。

&esp;&esp;“真是杀人灭口！”皮二压低了声音，“这么一说，全通了！这背后之人是什么人物？孙哥儿可查到了？”

&esp;&esp;孙献摇了摇头。

&esp;&esp;关于那富商汪石，今早他听到了个讯息，已经有了条门道自己单独去查。现在是甩开这三条癞汉的时候了，先吊着他们备用，最多一人再赔三贯钱。

&esp;&esp;黄三娘逐夫，原来是由于丈夫在外面偷养小妾。

&esp;&esp;这应该和汪石没有什么干连，即便有，最多也是汪石为讨好黄三娘，打探到这个消息，偷偷报给了黄三娘。哪怕真如此，黄三娘也不至于对他感恩戴德到这个地步。除此而外，还会有什么？

&esp;&esp;冯赛边行边想，不知为何，却不时想起两个官媒最后关于男人的那段话。

&esp;&esp;自从清明那天邱菡母女和柳碧拂被绑走后，他日夜牵念，但先想起的总是邱菡母女，不太敢狠念柳碧拂，似乎是怕被邱菡感知到一般。对两人的愧疚时时交缠在一处，听了那两个官媒的一席话，这两股愧疚越发重了。

&esp;&esp;虽然外人都说他娶柳碧拂是由于邱菡没能生养子嗣，甚至邱菡也这么想。但冯赛自己心里却清楚，绝不是为这个。邱菡仍年轻，还能生养，冯赛于这桩事从未心急过。他娶柳碧拂，的的确确是迷上了柳碧拂，他生平

&esp;&esp;毒杀

&esp;&esp;故辩义行权，然后能以穷通。

&esp;&esp;——王安石

&esp;&esp;暮色中，冯赛匆匆向鲍宅赶去。

&esp;&esp;替汪石担保的三大巨商中，就只剩粮行行首之子鲍川了。

&esp;&esp;粮行行首鲍廷庵于正月间刚刚亡故。关于鲍廷庵的死，当时还闹腾了一阵。鲍廷庵有两个儿子，长子鲍山，幼子鲍川。正月间，由于京城闹粮荒，鲍廷庵派幼子鲍川去河东一路寻粮。鲍廷庵受了春寒，痰症旧疾发作，长子鲍山在病榻前服侍。有天，众粮商聚在一起，紧急商议粮荒的事情，将鲍山也请了去。等鲍山商议完回去时，鲍廷庵已经病故。死状极其狰狞，眼珠凸出，脸色黑紫，七窍渗出黑血，一看便知中毒致死。

&esp;&esp;鲍山急忙报了官，粮行行首在京城地位显赫，开封府立即紧急查问。问遍了上下内外人等，却找不出凶手。最终无意中发现一个疑窦——

&esp;&esp;粮行那天紧急商议，赴会的二十几位大粮商前一晚都收到邀约口信，甲是从乙那里听来，乙是从丙，丙是从丁，丁又是从甲……绕了一个圈儿。见面时，大家都只顾着商议粮荒的事，谁都没有提到这事。后来开封府查问时，几个粮商才说起这事，彼此一对，二十几个粮商全都说，自己并没派人传口信。再一问，传口信的都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厮，以前并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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