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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茶炉上提下铜壶倒热水，陵惠嘀咕：&ldo;缺心眼。&rdo;白大夫切了脉，问了起居饮食，汪格格道：&ldo;是跟嬷嬷学规矩时跪得久了冻着的。大夫，这好治吗？&rdo;白大夫捻须微笑，心里诧异，头次见面怎么什么都说？他又没问。领路的小太监站在白大夫后面，听了一耳朵，心想回去可有话说了，汪格格学规矩时腿都跪坏了呢。开了方子，白大夫交给她看过，直接带出去交给前院的人去抓药。从汪格格这里出来，他绕到东小院，给李薇切了次脉，一边闲聊般说了给汪格格看病的始末。只是学规矩那段给略过了，这就不是他该知道的。他只管看病，对怎么得的不感兴趣。&ldo;跪坏的？&rdo;李薇听着就头皮发麻，她刚跪过。下午要叫膳时，李薇吩咐炖上好羊肉汤，等四爷他们回来了正好可以喝了暖身驱寒。想起白大夫说的，道：&ldo;给汪格格也备上一盅吧，她的份例不够就从我这里出。这个毛病也不容易好，趁着冬天进补一番，说不定明年春天就好些了。&rdo;大嬷嬷亲自出去吩咐，说：&ldo;主子真是心善。&rdo;她出去后，李薇悄悄对玉瓶说：&ldo;大嬷嬷这几天都快把我夸晕了呢。&rdo;说着就笑了。能看好脸，谁愿意天天对着张冷脸呢？玉瓶撇撇嘴，挺看不上大嬷嬷这样前倨后恭，小声说：&ldo;她这是明白过来了。之前老端着架子，还不是个老嬷嬷？&rdo;第二天汪格格前来道谢，她说：&ldo;这也没什么，你回去养着吧，不必常来看我了。&rdo;李薇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可汪格格还是天天来，李薇让玉瓶去提醒，汪格格道：&ldo;奴才感念侧福晋，一心盼着能侍候侧福晋，报答侧福晋的恩情。&rdo;这人油盐不进！怎么这么不会看脸色？玉瓶道：&ldo;她这是缠上主子了，看您好说话呗。&rdo;&ldo;不许她再来，就说我养胎呢。&rdo;李薇也烦了。这帮人还帮出麻烦来了，真讨厌。66、跑马过完新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对他们来说，现在才是真正的休息时间。四爷带着一家人从宫里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可每个人都知道明天起就不必再进宫了，所以个个都一脸轻松。福晋坐在车里，道：&ldo;我带着博吉利宜尔哈和额尔赫回去吧。&rdo;大格格和二格格从后面的车里探出头来，等四爷吩咐。四爷道：&ldo;额尔赫等一等，博吉利宜尔哈跟你额娘先走吧。&rdo;大格格就从后面的车里跳出来，跑到福晋的车里。等这辆车驶进后院，四爷才带着剩下的孩子们去前院。到了书房，他让苏培盛去看李薇休息没，要是她等着孩子们，再把二格格和二阿哥送过去，要是已经睡了，就不让孩子们再回去打扰她了。他道：&ldo;先让他们给你们烧水，洗漱换衣服。额尔赫，你的屋子里东西都是齐的，先去那边换衣服吧。&rdo;苏培盛回来时，四爷正在泡脚。苏培盛见四爷闭目养神，放轻脚步进来，他刚站住，四爷睁开眼问：&ldo;她睡了？&rdo;苏培盛陪笑道：&ldo;听玉瓶姑娘说，李主子原来还等着，只是不知不觉就盹过去了。这会儿也不敢叫……&rdo;四爷摆摆手：&ldo;不必叫她。我就猜她现在没精神，今晚让二格格留在这里睡吧。&rdo;说着，他抬起脚，小太监给他擦干，换上鞋子。他先去看了两个儿子，再守着二格格等她睡着才回到书房的寝室来。换了衣服后，他问苏培盛：&ldo;这段日子你李主子看家，有什么事没？&rdo;苏培盛：&ldo;外头有些贴子，李主子都留了。府里只有汪格格月事腹痛难忍，求着李主子叫白大夫看了一回，开了药来吃。&rdo;听着不是什么大事，四爷过耳就算。倒下睡一觉，第二天一早起来神清气爽，和两个阿哥打了趟拳，用过早膳后也不要他们读书，道：&ldo;把过年前教过的书温一温，一人写五十张大字就算了。过两天看天气好，阿玛带你们去跑马，松松筋骨。&rdo;弘晖从小教的稳重些也忍不住激动的双眼发亮，弘昐早一蹦三尺高，飞奔去写字了。四爷回书房写了一会儿字，消食后把过年收的贴子都拿过来看，见李薇还给他按日期排了个表，上面还录的有送贴子的人的来历等。他捡要紧的看了，写了回贴，看时辰快到中午了，打算去东小院用午膳，转头想起昨晚汪格格要大夫的事。他把苏培盛叫来，问：&ldo;怎么是白大夫给看的？&rdo;白大夫专精小儿妇科，是他专门给府里的孩子和怀孕的女子准备的。看汪格格也不是不可以，可当时留在府里的张德胜和张保谁敢做这个主？是素素贪方便？没出府请人，直接让白大夫看的？倒也像是她会做的事。四爷问完摆手道：&ldo;罢了，直接问你李主子去。&rdo;苏培盛就把嘴边的话给吞了。今天早上够他把这事给问清楚了，赵全保笑眯眯的嘴挺紧，庄嬷嬷也不肯多说，还是汪格格的丫头陵惠吃不住吓。只是这事真有些难办了，汪格格先去求的福晋，福晋说过完年再说。转头汪格格又去跪求侧福晋，结果侧福晋就稀里糊涂的把白大夫给派出去了。事后还特意让膳房给汪格格炖羊肉汤，汪格格还天天去侧福晋那边……反正现在福晋和侧福晋全里外不是人了。这汪格格，要说她是故意的挑拨福晋和侧福晋，可这事又没她什么好处？说她不是故意的，这事又从头到尾都是她闹出来的。苏培盛都要叹气了，好不容易年过完了，怎么府里又要不安生了。四爷去了东小院，二格格正趴在李薇肚子上听着，她一脸古怪：&ldo;听着叽哩咕噜的……额娘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吧？&rdo;&ldo;那叫胎动。你这丫头，当年你在额娘肚子里时也这样。&rdo;还叽哩咕噜，她怎么不问她是不是想拉肚子？李薇拍了拍二格格，两人一起抬头，四爷和弘昐刚进来。弘昐过来看到二格格奇怪的姿势，&ldo;额娘，你和二姐这是干什么呢？&rdo;二格格道：&ldo;额娘说小宝宝在肚子里动呢。&rdo;&ldo;真的？我也要看！&rdo;弘昐马上说，连四爷都好奇的凑过来。&ldo;不是看的，是趴上去听。&rdo;二格格教弘昐，看他趴在李薇肚子上，四爷提醒道：&ldo;弘昐，别压着你额娘的肚子。&rdo;弘昐听完，姐弟两个一起皱眉，二格格问：&ldo;怪吧？&rdo;弘昐同感，点头说：&ldo;怪啊。&rdo;&ldo;怪p！&rdo;李薇被这两个孩子气到了，一人照屁股上轻轻来了一下，&ldo;陪陪百福去。你们两个这么多天没陪它，百福都伤心了。&rdo;一直围着他们转的百福适时的呜了一声，特别可怜。&ldo;呀，百福。&rdo;二格格赶紧抱起它，可百福接近十斤的体重略沉，她那样抱着还不够百福难受的呢，百福一动不动，也不挣扎，李薇看不下去，道：&ldo;别抱它，带它去外面晒晒太阳，跑一跑，接接球。&rdo;二格格把百福放下，三个小的一起跑到院子里，拿出百福的绣球滚着玩了。坐在屋里的两人听着外头孩子跑跳的笑声，心情自然是跟冬天的阳光一样，暖融融的舒畅。李薇扯着四爷的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肚子上，孩子又动了动，好像是翻了个身，然后就没动静了。她笑道：&ldo;这孩子睡了。&rdo;四爷道：&ldo;让他好好睡，等出来了有姐姐和哥哥陪他玩呢。&rdo;两人在一块，四爷就把要问汪格格那事忘到了脑后。说了一会儿话，看外面天气好，他叫玉瓶拿来斗篷给她披上，带她去花园散了散步。回来吃了午膳又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四爷回书房去了，到书房才想起忘了问，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先搁到一旁。第二天，他去正院跟福晋说要带大阿哥和二阿哥去跑马，突然想起了汪格格叫大夫的事，道：&ldo;汪氏有些没规矩，你教导一番吧。&rdo;福晋也正发愁这事，连忙道：&ldo;是，上次她让丫头来说月事腹疼要请大夫，我给回了，让她等过了年再说。谁知她趁着咱们都不在家，哄了侧福晋替她请人。李氏的脾气你我都清楚，不知怎么被她哄的，还用自己的份例让膳房给汪氏炖羊肉汤。不大的事，她折腾的一府人不安宁。爷既说了，回头我就让庄嬷嬷去教导一番。&rdo;她说完，就见四爷的脸跟刷了糨子似的，硬板板没一点表情。他放下茶碗才道：&ldo;嗯。是要好生教导。&rdo;回到书房，四爷叫来苏培盛，这才知道汪氏跪求的事。他问：&ldo;这汪氏家里是哪里的？教规矩时是哪个内务府的嬷嬷去的？怎么这么不懂事。&rdo;苏培盛哪里知道，只管跪下喏喏，心里把汪氏骂了个臭死。事情交给福晋了，四爷也没跟个小格格纠缠的功夫。安排好明天带阿哥们去跑马，发话让人准备东西，吃食玩物都备上，因为这次不打算带女儿们去，他想着是不是带几笼兔子狐狸去，让两个阿哥也放几箭，见见血。这时，三爷递了贴子来。说起来，他们兄弟上次还说过要带各府的阿哥们去跑马，却一直没约时间，一晃就两年过去了。四爷拿着贴子，不到一百个字看了半天，放下长叹一声，回了贴说明天就带儿子们去，要是三哥乐意，不如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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