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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见识短浅,”有人不屑地哼道,“我听人说过,京官中但凡任馆职者都是承荫入仕的,这样的人还能不得宠?我看里面这个,家中父辈定都是朝中高官,否则以他这等年纪,安能有如此大的殊荣?”
又有人不耐烦地道:“都别吵吵了,谁知道这人今日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朝廷最近诏谕接二连三地下,谁能猜的准?不过他既是馆职,想必是为了此次的女子进士科州试来的。”
众人闻言,不由安静了片刻,随后又有人嘻笑道:“管那些做什么?里面这人,又年轻又俊,还又深得皇上宠信,你们就不想趁此机会……咳。”女子暧昧地笑了笑,然后右手在心口处比了个手势。
还没等她再说话,就有人直冲冲地闯了过来:“都在这儿看什么呢?”
有人皱眉,回头看见来人,忙轻声道:“严姐姐,你来了。”
严馥之凑到最前面,一边探身张望一边问:“到底是在看什么呢?我不过是多睡了会儿,怎么就错过好戏了?”
“没错过没错过,”旁边的人赶紧让开,“来了个年轻男子,模样俊的要命,穿的倒普通,可腰间却挂着银鱼袋,学监还特地为了他开前堂迎客!”
严馥之一听就兴奋了,“银鱼袋?”说着便把身子伸过长廊阑干,“且让我瞧瞧!”
“听人说好像是馆职……”有人小声答。
她却没听人说话,拼命伸脖子去看前堂里面的景象,却只看见皂衫一角,官靴一双,不由嘟囔道:“也不转个身,让我看看到底有多俊……”
还未抱怨完,里面的人就好似听见了她在说什么,就见他起身斟茶,弯腰敬向一旁坐着的学监。
严馥之远远地看着那人抬头微笑、转身回座……然后便生生愣住。
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他他……是他……!
她慌慌忙地回头,拉住先前说话的女子,“你说他是馆职?”
女子怯怯点头,不知她要做什么。
馆职……又有钦赐银鱼袋……
她抬手按住脑袋,拼命回忆。
昨日在酒楼里,那黑袍男子唤他什么来着?
……延之……好像是延之。
她怔然片刻,忽然懊恼地轻叫一声,“我怎么才想到!”
甫一入仕便宠以馆阁之位,年纪轻轻便得银鱼袋之赐,朝中除了他,还能有谁?
延之……延之……不正是朝中中书令、太子太傅、集贤殿大学士沈无尘的长子——沈知书的字么!
既然如此,那昨日那个能令沈知书俯首称命的年轻黑袍男子……
严馥之一哆嗦,转身便问周围的人:“孟廷辉呢?你们谁见孟廷辉了?”
一群人都摇头,以示不知。
严馥之一跺脚,转身欲走,却忽然听见一人在后道:“我想起来了,早晨天刚亮时好像看见她出去了,问她去哪儿,她只说今日女学不得清静,且去城外转转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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