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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的晨光照亮大地,小城里的人家升起袅袅炊烟,宁静的小院里,枣树在风中轻轻摇曳,鸟叫啼鸣,清雅中带着点儿闲适的慵懒。
裴初和阿朝坐在院子里,两人中间放了个小茶几,一边吃着昨日包好的粽子,一边享受凉爽的晨风。
院子还有几处昨日雨后没干彻底的水洼,亮的像镜子一般,倒映着蓝天白云和青瓦屋檐。
阿朝拿着白粽沾着黄糖,吃的很是满足。自从裴初每日回家都给他带一包甜点回来后,他便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类香甜软糯的食物。
裴初坐在他对面,吃着粽子摩挲了一下手指,觉得要是有杯酒就好了。
说起来,裴初这人同样好酒,这并不是像莫喧那样每次穿越原主自带的习惯属性,而是裴初自己本身的爱好,从他第一次做任务起,一直到现在。
除了中间几次穿成未成年的时候,只要有条件他总会整两盏佳酿小酌。
也正因如此,归远初见裴初就遇到他提了一壶酒。可比起归远来说,裴初虽然贪杯却不放纵。
咳......
这绝不是和他酒量不好有关。
裴初拿出昨日阿朝买回来的那壶雄黄酒,拿出两个杯盏为他俩一人斟了一杯,澄黄的酒液就从酒壶里流进瓷白小巧的酒杯中,带着略有些刺鼻的酒香。
“正是端午,喝一杯?”
裴初轻问。
阿朝看着小小杯盏里澄黄液体有些迟疑,他是从没喝过酒的,但看算命先生今日难得有些性致,到底是端起酒盏与他碰了个杯。
辛辣的液体刚刚入嘴还未划过喉咙便将他刺激的一阵咳嗽,阿朝放下酒杯拍了拍胸口,又将杯盏推开连连摇手。
不行,他果然还是喝不惯这玩意。
所以说这玩意有什么好的,他想不明白,还是觉得他的黄糖粽子比较好吃。
裴初看着少年剑客狼狈的样子,勾了勾嘴角,正要说话,头顶的枣树上又传来一阵笑。
这笑声粗迈豪放,个性鲜明,树底下的两人抬头,就见苍翠葱郁的枣树上蹲着一个眼熟的蓝衣刀客,他一手指着阿朝带着毫不客气的嘲笑之意,道:“这小子乳臭未干的,哪里懂得欣赏这酒中滋味。”
他翩翩然从树上跃下,拿起被阿朝推开的酒杯一饮而尽,转头对着裴初笑道:“这良辰佳节,不如我来和裴兄喝几杯?”
他天性放荡不羁,行为举止总是带着几分孟浪,此刻嘴里喝着阿朝刚刚饮过的酒杯,转头对着裴初将‘良辰佳节’硬生生说出了几分‘春宵美景’的滋味。
引得阿朝气红了脸,死死的瞪着他。
裴初把这当做主角攻受之间的调情,并未将其中旖旎往自己身上牵扯。风里来雨里去,在无数大浪里翻过滚游过泳的反派,淡定自持,不见任何羞恼。
一身青衣端雅清闲的算命先生,十分自然的举起酒壶给本是阿朝现在却被归远占据的酒杯重新斟满。
两人酒杯相碰,裴初微微笑道:“荣幸之至。”
树下之人如阳熙山立,面对突兀而至的蓝衣刀客,他既不问他去了哪里,又不问他来做什么,仿佛只当他是个普普通通前来拜访的故人,只与他清酒深杯一来一往,淡然洒脱。
归远觉得这人有趣,越碰触越有趣,让他忍不住就将那数日来萦绕在他心头江湖诡谲丢在脑后,只坐下来当个闲人与他痛饮。
于是一连几个粽子都成了他的下酒菜。
少年剑客坐在一边,皱着眉头瞪着不请自来的蓝衣刀客。全然忘记最初是两人一起闯入裴初院中,半是利诱半是胁迫的与裴初产生牵连。
而后一人匆匆离去,一人留守院中,越来越习惯平淡的生活里潜藏的如蜜般甜软的温情。
此时此刻他看着归远,有点小孩子被迫同人分享自己最喜爱的甜食的不满。
他忍不住伸脚踹了踹自来熟的搬来小板凳与他们坐在一起的归远。
“你到底来做什么的?突然闯来别人的院子大吃大喝,能不能要点脸。”
“哎哟,我的小阿朝。”归远按住他的脚,嘴里鼓嚢囊的塞着他和裴初包的粽子,又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的与他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付了一百两宿食费的,如今再回来这里整顿整顿不算过分吧?”
阿朝收回自己的脚,转头看向裴初。他想若是裴初不乐意,他就替他把这不要脸的酒鬼扔出去好了。那一百两算在归远欠他的酒钱里面,当做他这些天受裴初照顾和买药买甜食的费用。
少年侠士心里啪啪算着账,把蓝衣刀客的联系抹得一干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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