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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炽剥开糖衣,放进了嘴里,乌梅的酸涩与清甜一下子都在嘴里散开。
他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真酸。”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鼻音。
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反复折着手里的那张糖纸,捏紧,摊开,又折得四四方方。
霍宇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她想了想,低声道,“我当初跟初恋分手,好像也是这样痛不欲生的。”
林炽果然被吸引了一点注意力。
他知道霍宇凝有个深爱多年的初恋,当初分手闹得撕心裂肺。
但是后来她就再没怎么提起这个人。
“那现在呢,”林炽问,声音有些低哑,很有点同病相怜,“你还会想起他吗?”
“不会,我只会觉得他是个狗东西,他不配。”霍宇凝斩钉截铁。
林炽又被逗笑了。
但他低下头,仍旧琢磨着那张糖纸,翻来覆去地对折,把紫色的包装都磨得有些掉色。
隔了许久,他才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可是李庭言不是个坏人。”
从始至终,李庭言都不是个坏人。
恰恰相反,他就是太好了,才让他这样牵肠挂肚,耿耿于怀。
即使分开,他想起李庭言依旧都是好的那些画面,李庭言帮他买的甜甜圈,去学校接他下课,在他伤心失意的时候抱着他,低着头帮他点烟花棒……
这无数的画面,组成了李庭言,组成了他爱的那个人。
自始至终,他都不觉得自己爱错人。
林炽眨了眨眼,只觉得眼睛又有些酸痛。
但他也不想一直沉溺在这些回忆里,他拿了一本杂志,盖在了脸上,彻底隐藏了他脸上的所有情绪。
他半躺在沙发上,声音闷闷地从杂志下传来,平静地对霍宇凝说,“我睡一会儿,到上飞机再喊我。”
霍宇凝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但她到底不是个善于宽慰的人,她知道林炽也不需要。
她轻轻摇了摇头,自己也拿了一本金融杂志,“好。”
13个小时后,林炽跟霍宇凝降落在法国戴高乐机场,两个人打车去了酒店,躺在酒店的床上,林炽满身疲倦,还没有倒好时差,但他坐在装饰着白纱的窗前,望着外头傍晚的街景,又觉得心里好像轻松了一点。
而仅仅是几小时后,北京时间早晨六点,李庭言也回到了家中。
家里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花园里还是郁郁葱葱,喷泉里的水流依旧如珍珠一样从瓶口流泻出来。走进屋内,房间里的每个工作人员都礼貌恭敬地对他点头弯腰,管家也会尽责又关切地询问他路上是否辛苦。
但是李庭言将自己的大衣交给了管家。
他坐在客厅里,等了又等,却再没有一个裹着乱七八糟的睡袍,比谁都要散漫随意,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发光的人,从那个白色大理石台阶上走下来,欢迎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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