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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翻开硬壳,扉页的那张,有只很小的白色书虱匆匆爬过,而略显发黄的纸页上头,有几行娟秀的蓝色水笔字。
&esp;&esp;【坚持记日记,让它成为伴随一生的良好习惯。这是生命的点滴,这是年华逝去之后,白发苍苍之时,最鲜活灿烂的回忆。】
&esp;&esp;落款:林喜柔。
&esp;&esp;炎拓随手翻至一页。
&esp;&esp;
&esp;&esp;1997年3月12日星期三晴(植树节)
&esp;&esp;今天是植树节,买菜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小学生们扛着小树苗、在老师的带领下上山种树。
&esp;&esp;听说今年种树特别有意义,因为香港回归,是回归树。
&esp;&esp;人也是挺好玩的,给树这么多名头,树可不知道,只顾着往上长就是了。
&esp;&esp;今天也是我带着心心搬出来住1
&esp;&esp;一大早起来,雀茶先忙着做饭,十多个人的餐食,只靠一个电磁炉。
&esp;&esp;简陋是简陋了点,她安慰自己,毕竟是过渡期嘛。
&esp;&esp;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她被通知尽快离开别墅、去新地点与众人汇合,到了才知道,是老蒋一行人在外出了事。
&esp;&esp;具体什么事,没细说,只是让她把手机交了,一是怕被定位,二是万一蒋百川打电话过来,由他们斟酌应付。
&esp;&esp;她隐约觉得,应该是炎拓被囚禁那件事的后续。
&esp;&esp;
&esp;&esp;新住处是位于城郊、刚转手的一家小型服装加工厂,下家出于种种原因,推迟了接手时间,厂子凭空空出两个来月——余蓉他们也不知打哪知道的消息,托人从中周旋了一下,只花了点小钱,就拿到了这两个月的使用权。
&esp;&esp;一行十多人,包括隔天赶回来的邢深,就这样在厂子里暂住下了。
&esp;&esp;落脚点是有了,但相比别墅,真是天壤之别:没有独立的洗手间,得去公共厕所;随便找间屋,插上电磁炉就是厨房;什么都得自己来,再也不能依赖家政……
&esp;&esp;所有人都有事忙,只雀茶是个闲人,所以做饭这事就交给了她,好在她虽然十七岁就跟着蒋百川过上了阔日子,但她喜欢烹烹煮煮、常变着花样给蒋百川做吃的——这差事,也算用人得当,不至于累着她。
&esp;&esp;……
&esp;&esp;粥锅翻沸,是煮得差不多了,雀茶戴上隔热手套,把锅端了下来:米粥真香啊,她还特意加了点鲜百合,闻上去透着一股子清甜。
&esp;&esp;不知道老蒋现在何处、今早吃的又是什么——雀茶有点担心,又好像不是特别有所谓,套句网上的说法,爱会消失的吧。
&esp;&esp;反正,她现在对蒋百川,早不是十七八岁时那种迷恋至极的喜欢了:当年的蒋百川,在她眼里是焦点,是依靠,甚至是骄傲,现在,也就是个普通的鸡肋老男人罢了,只要他在,她就跟他过呗。
&esp;&esp;她忽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如果蒋百川死了,她会重新开始、收获新生吗?
&esp;&esp;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雀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些有的没的都给晃出去:老蒋是她自己选的,这么些年,人家对她也不差,她怎么能这么丧心病狂呢?
&esp;&esp;身后传来踢踏踢踏的鞋子声,山强从门口探进头来:“茶姐,是能吃饭了吗?你都不知道,累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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