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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过他嘴里的这句话实在莫名其妙,陆宴初诧异道:“为什么这么问。”
&esp;&esp;指着他手背,福宝走到他身前,不挪眼地盯着“月牙儿”轻声说:“娘告诉我,爹手上有月牙儿。”
&esp;&esp;他还很小,眼睛清澈如溪水,遍布纯真,外表看起来极其讨喜,陆宴初笑着否认,“我这是伤疤,幼时被火星烫伤了而已。”
&esp;&esp;“我爹也是啊,他第一次做饭的时候被烫伤的。”指尖轻轻触碰“月牙儿”,福宝仰头,小脸揪成一团,“当时是不是好痛?”
&esp;&esp;他手有点凉,有一瞬间,像是凉意触在了他心尖。忽略这股怪怪的感受,陆宴初摇头:“忘了。”
&esp;&esp;“哦”了声,福宝低眉从袖口掏出个小木雕,递给他,眼睛里藏着笑意:“瞧,你和我‘爹’长得也很像。”
&esp;&esp;小人雕刻得精致,但实在过于袖珍,至于他们是不是很像,陆宴初翻来覆去瞧着,真真瞧不出来。
&esp;&esp;“这个‘爹’是陪福宝白日玩耍的,你可能是看不清楚。”挠了挠脖颈,福宝嘟嘴懊恼不已,“早知道我应该带晚上陪福宝睡觉的‘爹’来的。”
&esp;&esp;越天真的话听着越令人心酸心痛,陆宴初嘴角笑意发涩:“你爹人呢?”
&esp;&esp;“我爹……”咬唇,福宝趴在石桌上看他一眼,埋头低声道,“我爹可能不在了,也可能是不想要我和娘亲了。”
&esp;&esp;一时无言,陆宴初不知该怎么安慰,须臾,低眉看他时,才发觉石桌桌面上落了好几滴眼泪。
&esp;&esp;“不过没关系,学成哥哥说可以把他爹分给我一半,我爹要是真不要我了,我就去找学成哥哥要一半的爹。”抬袖擦了擦眼泪,福宝勉强破涕为笑。
&esp;&esp;“所以你与你娘因此来到京城?途中你们搭乘的那艘……”
&esp;&esp;“福宝一开始不是来分学成哥哥爹的。”打断他没说完的话,他无比诚实道:“娘说带我到京城过年,但我知道,是福宝生病,娘带我来治病。”
&esp;&esp;愣住,陆宴初再问不下去案件相关细节,他蹙眉将福宝拉入怀中,上下打量:“哪里不舒服?怎么病了?”
&esp;&esp;“不知道,就没有力气,不想吃饭,会睡好多觉……”一项项罗列完,福宝抓住他带有“月牙儿”的手轻轻摩挲,细声细气道,“还有娘经常偷偷躲着哭,我就知道我生病了,所以要来京城好好治病,不让娘再哭了。”
&esp;&esp;“真乖。”摸摸他头,陆宴初突然生出几分爱怜,他将他抱起来放到膝上道,“可惜我不是你爹。”
&esp;&esp;“嗯,娘也说你不是。”扯唇笑笑,福宝仰头望着他,用手摸他挺拔的鼻子,眸中隐隐生出几分期冀,“不过你长得好像我娘雕的‘爹’哦,真的好像!”
&esp;&esp;“你娘雕的?”脸颊在他触碰下细细的痒,陆宴初身体逐渐变得僵硬。
&esp;&esp;为什么总是如此之多的巧合?赵夫人、竹雕、第一次做饭落下的月牙儿伤疤!还有那股从扬州开始就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这些逼着他不得不再往那方面想……
&esp;&esp;“你多大?几月生?”
&esp;&esp;小手慢慢移到他眉间,福宝习以为常,这个问题大人们都好爱问:“五岁了,九月生辰。”
&esp;&esp;“你娘叫什么名字?”
&esp;&esp;“赵寄书。”
&esp;&esp;福宝双手将他五官摸了个遍,鼻子嘴巴脸颊眉毛眼睛,最后触及他眼角时,却摸到一片水痕。
&esp;&esp;“你怎么哭了?”瞪大双眼,福宝紧张地看着他,“我弄痛你了吗?要呼呼吗?”
&esp;&esp;避开他手,陆宴初全身疲软,整片天空仿佛都在不停快速旋转,眼前孩子的脸也跟着在旋转,他稚嫩嗓音说出的那三个字,仿佛钟声,循环不断地被敲响!一声比一声振聋发聩。
&esp;&esp;头晕目眩,重心不稳,他闭了闭眼,耳畔嗡嗡响着一道嗓音:“真的痛吗?对不起,福宝不是故意的,我给你呼呼!”随之拂来一阵微暖的轻风……
&esp;&esp;缓缓睁开眼睛,对上的便是那双纯净又关切的眸。
&esp;&esp;呼吸不畅,陆宴初艰难地擦去额头冷汗,强打起精神抱他起身:“我们去见见你娘。”
&esp;&esp;他一刻都不能再等,无奈腿脚却在此刻不听使唤,额头冷汗顺着脸颊不停滴落,陆宴初支撑不住地放下福宝,弯腰定定攫住他脸:“若我说,我好像就是你爹呢?”喉咙口灼烫,他嗓音干哑如刀尖徐徐划过枯老的树皮,急切忐忑又不安。
&esp;&esp;“娘说你不是!”福宝愣愣看他,咬唇道,“娘说你是陆大人,不是福宝的爹。虽然我希望你是,可娘不会骗福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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